无事。”
——
丞相府。
天色已经渐黑,但是满府上下却依然灯火通明,丫鬟婆子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还有一众大夫围在门口议论纷纷的讨论着这伤势,另有专门熬药的小厮火急火燎的将刚刚熬好的汤药端来。
心禾守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脸色惨白如雪,心里不知是又急又慌,连忙问一旁看伤势的御医:“他这伤的如何?大人可有法子了?”
御医面色微沉:“这黑熊一爪子实打实的拍下来,着实是伤的不轻,若非穆相身子健壮,换了旁人,怕是······”
活不下来。
心禾心都跟着揪了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眼下我已经将血用药止住了,但是身上的腐肉此时也必须剔除,不然会感染发炎,后果严重,只是要剔除腐肉,还是得用麻药。”
“不必用麻药。”穆侯楚不知何时已经满满转醒了,脸色依然惨白,但那双眸子却是藏不住的锋芒。
心禾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不用麻药怎么行?”
这可是割肉啊!
穆侯楚微微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我不怕疼。”
麻药虽说止疼,但是他也清楚其中的厉害,极有可能在他的身体留下副作用,比如手脚速度笨拙了,比如反应会慢了,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但是他却不行。
他若是不再强大,拿什么保护她?
单单今日的形势便是危险之极,有这一次便意味着还有许多次,他若是有什么差错,唯恐守护不好她。
御医叹了口气道:“怕是穆相也知道麻药的后果可能不大好,反应迟钝手脚迟缓也是有的。”
心禾咬着唇道:“可······”
“你在这里,我不疼。”穆侯楚唇角微微掀起,尽管面色苍白,整个人却似乎也没了半点凌厉,反而春风十里一般的温暖人心。
那御医都吓傻了眼似的,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心禾这才不说话了,她知道他的坚持。
穆侯楚对着御医道:“动手吧。”
“是。”
御医拿过来一个烛台,刀片在那烛火上烧的通红,这才沉稳的弯腰给穆侯楚割后背上的腐肉,这精壮的背后,此时血肉模糊一片不说,甚至隐隐能看到白骨。
心禾别过头,不敢看,那刀子落下来,仿佛落在她自己的身上一般,生疼生疼。
“嘶。”
那烧红的刀子落下,快速的剜去一块腐肉,穆侯楚额上清静暴跳,豆大的汗珠滚下来,握着心禾的手都紧了几分。
心禾眼睛都红了,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她知道他有多疼,他怕她难受忍着不吭声,可她反而更难受。
她从未想过,这个如此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有这般落魄又脆弱的时候,而一切,都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