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接连打了十个,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爷爷说:“有问题!”
我说:“不一定吧,也许人家晚上睡觉把手机静音了!”
爷爷说:“还有没打的么?”
这批人里面,还有三个电话我没打,一个是我的死对头赵一平,一个是班主任老胡,最后就是那骗子风水先生了。我没有风水先生电话,这种专业人士也轮不到我来救他,现在剩下的就是老胡和赵一平了。
我先打了赵一平的电话,赵一平骂我一句:“fuck,打扰老子春梦,看老子明天去学校怎么收拾你!”
我慌忙挂了电话。
再打老胡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我见爷爷又隐隐的担心,便又打了一个。
老胡接了电话语气不善的问:“杨晓天同学,这么晚了打电话我有什么事儿,不会又是半夜拉肚子要请假吧?”
情急之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亲爱的热水烧好了,快一起来冲冲睡觉——”
老胡支支吾吾“嗯”了一声,对我说:“有什么事儿明天去学校说,还有,以后晚上过了12点不许给老师打电话。”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说,老胡这伪君子,一直没接电话原来是在办事儿。咱们济城不是有办白喜事斋戒的习俗么,截酒戒荤戒色,这小子这个时候还不忘这个,真不孝顺。
我家老太爷很严肃的说:“人命关天,那东西可能就是去找没接电话的同学了,你现在就去找她。”
仅仅通过没接电话判断张蕾蕾会出事儿,这个判断非常不严谨。但是事关人命,再加上我对张蕾蕾一直有莫名的好感,在爷爷的一再催促下,我骑自行车载着我爷爷出了门。
我行动非常鬼祟,这事儿要是被我爸妈发现了,两位非得揍死我不可。我爷爷可是卧床很多年的老病号呀,哪里经得起我这么折腾。
济城是长江边上一座县城,城市面积不大,我骑自行车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张蕾蕾同学家楼下。张蕾蕾家在一座济城颇为有名的高档小区里面,叫名雅花园,我把自行车停外面,搀扶着我爷爷进了小区里面。
由于现在是午夜,小区里只有微弱的路灯光,四周静的出奇,我搀扶着我那身体佝偻的不像样子的爷爷走在黑暗之中,显得特别诡异。
张蕾蕾家在第四栋高层12楼,她高一生日那年请了班上大部分同学,作为同班同学,我也有幸参加了她的生日party。张蕾蕾家装饰的奢华让我记忆深刻。
此刻张蕾蕾家一片漆黑,想必她们家人正沉浸在睡梦之中,哪里知道危险正不知不觉的降临她们家。
我指给我爷爷看,爷爷抬头望了望张蕾蕾家,说:“这厮果然跑这儿来了,幸亏咱们发现的早!”
我很好奇,这黑灯瞎火的,我爷爷怎么做到瞟一眼房子,就知道鬼在哪一家?
我爷爷是年纪大了,又卧病多年,他可以胡说八道,好歹有个自我保护的说法,说是老糊涂了。可我才十几岁的花季少年,这事儿流传出去在学校可就混不下去了,本来就没啥好名声,出了这事儿,臭名头就会特别响。
爷爷指给我看,说:“那脏东西正挂窗户上谋图害人,黑乎乎一大团的就是!”
我一阵毛骨悚然,顺着爷爷指的方向,上面都是黑的,根本没法判断12楼窗户上有什么。要不是我亲爷爷,我一定认识别人在耍我。
我爷爷见我一脸莫名其妙,叹气说老糊涂了,忘了孙子还没开天眼,是看不到阴物的,他这就给我开天眼。
爷爷给我解释,风水大师一般都有望气的本事,这个气最初是指寻龙点穴的龙气,晋人郭璞在《葬经》中说:“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这个气就是指风水的龙气。一般精研风水之人,二十年前寻龙点穴靠的是经验,看龙脉走势,这种方法常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天资绝佳的风水大师修行到一定程度,就可凭眼睛看到气的颜色,根据龙气颜色来判断是否风水吉穴,往往十拿九稳。而望气达到一定程度,就可超脱风水局限,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万物皆有气,人的身上更是有病气、霉气、晦气、运气等等气,财物有宝气,活人有阳气,死鬼有阴气,望气修炼到一定境界,则可望万物之气息,从而断人吉凶,一眼判阴阳。
而阴物,全身会散发出灰黑之气,像笼罩在身上的一层薄薄的雾气。黑气的深浅跟阴物阴气轻重有关,刚死之人的鬼魂是淡淡的,接近透明,怨气特别重的鬼魂散发出的气息会特别黑,浓黑如墨的阴气必定是最凶险的煞,那叫煞气。
我爷爷看到的那团东西,周身散发出接近青色的气体,就像山村袅袅青烟。这深夜虽然灯光暗淡,空中却有半轮明月,月光照的鬼物上散发出的青烟特别醒目,我爷爷一眼就看出来那鬼物的位置。
望气的本事,除了通过修炼得来,还有一种临时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些奇特的工具。这种工具见效时间非常短,而且还不能多用,否则损了阳气,会折寿折运程招晦气。
我爷爷给我弄的东西,是一种味道特别重的油脂,我问他这是什么玩意,爷爷说以后会告诉我。他把油脂吐沫在我额头正中,然后用一枚罗盘在我头顶轻轻一敲,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澄明,视线看的特别远,之前模糊的轮廓都看的特别清晰。
我朝张蕾蕾家所在的位置一看,果然看到一团青色混沌状的东西黏在她家窗户上,那团东西正一丝丝的缩小,好像顺着窗户缝隙渗透进了房间。青色的气团颜色并不是特别浓重,我再定睛细看,发现气团里还裹着半个黑影,像是一个大活人。
我吃了一惊,那人的一半身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小半身体露在外面,最可怕的是,他还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