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宫闱

    他的这种微怒，是有点略尴尬的，好像做什么事被人拆穿了一般，恼羞成怒的样子。

    当看到他愈发苍白的脸，还有深邃的眼睛时，鸾音先是一怔，却忍不住笑了。

    到底昨夜，过度的人不止她一个。

    “笑什么？”他拧起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很少见过他这样的神情。

    鸾音笑意便更深了，“王爷难道是恼昨日……”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究竟有何事？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怔了怔，鲜少看到他态度这么恶劣的时候，鸾音便收敛起笑容正色道，“王爷既然要说正事，那便就说正事！王爷打算何时动身？”

    “动身？动什么身？”宋弈晟愣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宋钦君如今已经坐上了皇位，时日越长，皇位越稳，他便愈发要腾出手来收拾一些碍眼的，眼中钉肉中刺，王爷如果不早做打算，难道要等逃无可逃的时候吗？”她一脸的认真。

    宋弈晟沉吟了下，“去哪里？”

    “江南！”她回应道。

    “江南？”显然，他是有些惊讶的，旋即笑了起来，“本王原以为，你会说是北漠呢！”

    是啊，当初将乐阳公主远嫁的时候，就这样说过，他朝会有用到的时候，自然会是去北漠比较好。

    那里有靠山，如果宋钦君追杀来了，起码还有所庇护，可是江南……

    她却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江南好地方啊，江南风景如画，冬日暖阳，最适合王爷的身子养病了。北漠不行，风沙天寒，对王爷的身体不宜！”

    她说话的时候，宋弈晟就这样看着她，虽然是笑的，却跟方才的笑，完全不一样。

    方才她是眉眼含笑，那眼底的笑意，似乎都荡漾到了心里去了，可是现在的笑，虽然唇角勾起，眼角也是弯的，却没有一丝的温度，有的，只是算计。

    不知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很怀念她方才的笑容，很想再看到。

    “王爷？”见他没有回音，只是盯着自己出神，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宋弈晟回过神来，也笑了笑，“说的不错，本王的身子，确实……咳咳，江南为好！”

    “不过，江南富庶之地，皇上怎舍得放行！”他接着说。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昨夜……”说到这个，不由得顿了下，脸上也烫得很，看看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昨夜的牺牲也不是没有必要的，相信皇后娘娘已经开始在享用我送去的礼物，如果得了甜头，我们在皇后那里，一定能寻找出一个突破口！”

    她是那么的笃定，眼神自信得迷人，让宋弈晟不得不信。

    “就是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他的意思，是说之前她身上的那媚药的粉末。

    鸾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着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有点茫然，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媚药时，不由脸红了，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这样讨论了一番，气氛倒是缓和了很多。

    “好了，正事我说完了，妾身告退了！”说着，她行了行礼，就打算走。

    看着她行礼的动作略僵硬些，宋弈晟终于忍不住开口，“小鱼……”

    她站定，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宋弈晟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你，还好吧？”

    有点犹豫的问，其实，过意不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对她。

    他不怪她昨晚的主动和热情，自己把持不住，能怪的了谁，只是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自己终究也是对不住她的。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昨晚那样的热情和缠绵，他眼睛里心里，却是另一个人，这样，对她来说，何尝是公平的！

    “托王爷的福，还好！”鸾音低着头拧起眉，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冷也是他，热也是他，这人真是好生奇怪！

    “昨天的事……”他干咳了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昨天的事，如果王爷很不喜欢，觉得是小鱼高攀了王爷高贵的身子，以后都不用再提起，小鱼一定谨记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已经发生的事，妾身也无能为力挽回不了，只能请王爷节哀！”她认认真真的说着。

    宋弈晟简直是哭笑不得，还让他节哀，节的哪门子哀？

    “本王有说你是高攀么？有说嫌弃你么？”他轻叹一声，将她拉入怀中，“只是……本王有些愧对你，既然已经成了如今这般局面，你是跟定了本王，以后再也离不开了！”

    松了口气，原来他是介怀这个，鸾音抬头看他，“原就没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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