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水仙是春节的花

    春节的年货，除了传统的年糕、鞭炮、花生糖外，还有一样东西不可缺少，那就是鲜花。过去只是从媒体报道中知道广州每年春节有花市，十分令人向往。如今，大棚技术普及，空运又发达，上海的春节也不缺少鲜花。年间访亲拜友，玫瑰花、百合花、凤梨等是常见的礼品。

    我更喜欢水仙。水仙是春节的花，如同一品红是圣诞节的花一样。

    水仙的好处，不仅在于花型清雅绝俗，花香沁心开窍，还在于她能遂人的心愿，择时开放。一般在节前25天放在水盆里，保持阳光充足，室温温和，春节时准能开花。如果你想控制花期，就用室温调节，把希望早开的水仙放在暖和的地方，把欲推迟开放的水仙放在稍阴凉一点的地方。这样，几盆水仙就能相继开放，使你的房间里春意和花香连绵不断。

    年前，漳州的朋友寄来一箱水仙共4头，第一盆花正在开放中，其他三盆准备相继开放，预计今年的水仙能保持很长的开花期。福建漳州是水仙的故乡。朋友寄来的水仙是经园艺人员雕刻过的，每一头都有特定的造型。被雕刻过的叶子会卷曲着生长，使叶子不至于疯长成大葱状。春节期间正在开放着的一盆叫玉台金盏，14朵花聚在底部，素面朝天，而有一茎标格峻嶒，提着两朵花独树在一侧，整个花型犹如众星拱月，显得柔密疏简，高低照应，章法彰显。

    李渔说过：水仙“其色其香，其茎其叶，无一不异与群葩，而予更取其善媚。”比起其他花来，水仙“淡而多姿，不动不摇，而能作态者，吾实未见也。以‘水仙’二字呼之，可谓摹写殆尽。使吾得见命名者，必颓然下拜”。爱水仙到了想对命名者下拜的地步，应该说是水仙的真粉丝了。

    水仙本来就不动不摇不作态。被雕刻过的水仙，整体被塑造了，绿叶弯曲收敛，但花朵依然“淡而多姿，且借水为魂

    不动不摇”，主题更为突出。我突然想到，利用曲产生美，这大概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种体现。在传统的艺术中，曲是很重要的美学原则。园林讲究“曲径通幽”；画石讲究“皱露透瘦”；梅花讲究“蟠龙虬曲”；睡觉睡到隐逸的境界，要“曲肱而枕”；连做学问也要讲究“曲尽其妙”……还好，有两种东西不曾被弯曲过，那就是竹子和荷花。

    圣诞节的气氛是一品红烘托出来的。春节的气氛是水仙花烘托出来的。

    水仙，真的是春节的花。如同一品红是圣诞节的花一样。

    2009年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