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对岸就是祖国

    黄佳芬从美国传来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中的人物应该是黄佳芬家的范先生与他的孙女。范先生生活在加州，因此，图中的大海估计是太平洋。望着此情此景，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赴美国的情景。

    1988年5月，我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去洛杉矶的加州大学（ucla）进修。同事程晓樵托我将两盒茶叶带给他在洛杉矶的舅舅黄先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创造一个机会让我认识黄先生而已。到了洛杉矶不久，我就与黄先生取得了联系。一个星期六的上午，黄先生驾着车来到了我的住所，我们见了面。黄先生提出，带我出去转转看看，我自然欣然接受。洛杉矶是个城市群，范围极大。据说，飞机在天空飞行20分钟，才能飞出洛杉矶的“领空”。黄先生一边驾车，一边向我介绍。当时，我是初来乍到，对城市很不熟悉，许多经过的地方我都没记住。但有两处地方我记住了。一个是比弗利山庄，一个是圣达莫妮卡海滩。比弗利山庄是洛杉矶著名的富人区，许多好莱坞的顶级明星和犹太富商都住在那里。一幢幢花园洋房，经典而豪华，静谧而神秘。后来，我又曾去那里参加过一个朋友的朋友家组织的宴会。那家里的摆设和气派，浸淫着深厚的积淀，确实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拟的。

    圣达莫妮卡是洛杉矶大市西部的一个区，濒临太平洋东海岸。那儿的海滩是典型的休闲区，海滨浴场是免费开放的。站在临近沙滩的路边栏杆旁，黄先生抬起头凝望着浩瀚无垠的太平洋，轻轻地说了一句：“对岸就是祖国。”这句轻轻的话，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知道，对岸，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对岸，在一个老华侨的心中，却有着精神的寄托和感情的源泉。以后，我几经搬迁，最后住到了圣达莫妮卡区的第13街，一直住到我回国为止。其间，那海滨就是我休息日经常的去处。每当我面对着太平洋，耳边就响起黄先生的那句轻轻的话：“对岸就是祖国。”

    有时，轻轻的一句话，在心里，却如同雷霆万钧。

    2009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