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福引着兮宥到了慈宁宫正殿,只见那八百鎏金凤座上头坐着一个穿着家服绣“寿”字样的青灰色长衫,发却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妇人约莫是五十上下的妇人,身段保养的依旧是很好,犹可见当年美艳的容颜。
选秀之日曾见过太后,却未曾细看。兮宥忙俯身下去行礼:“参见太后。”
太后笑道:“快些起来。”待兮宥起身了,又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眉眼精致,气质乃是大家闺秀养成的,虽说乍一眼瞧着有些像那江南的舞女,但近看却没有那股子妖媚的劲儿。才笑着道:“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怪皇帝喜欢你。”
兮宥吃不准太后的意思,只得赔笑:“母后说笑了,要说美人,有谁不知道当年先皇的皇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太后用了‘美人’二字形容臣妾,臣妾可是让太后见笑了。”说罢,示意南毓将东西呈上来,道:“臣妾小门小户的,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这尊羊脂玉镶金菩萨算得上是臣妾库存里头最好的东西了,母后若是不嫌弃臣妾,便请收下吧。”
太后笑着让言福结果,嗔怪了一声:“都是自家人,让你过来配哀家说说话,反倒累的你要送上些东西来给哀家,倒像是皇帝少了哀家什么似的,偏是要你来帮补呢。”复又道:“赐坐。”
太后此言一出,竟是隐隐有将兮宥视为本家人的意思,甚至是将她看的比皇后还重。南毓与兮宥皆是松了一口气。兮宥笑着坐下:“皇上素来重孝道,能有什么能委屈了母后的?臣妾能有什么,也不过都是皇上赏赐的,天底下万物都是皇上的,母后又是皇上嫡亲的母亲,母后还能缺什么。”
太后很是欢喜,笑着嗔了她一句:“真是油嘴。”兮宥正低头笑了笑,却冷不防听闻太后问了一句:“你 不恨皇帝么?”
这一句问是始料未及的,血海深仇,情意绵绵。到底是不是真的恨他?兮宥自个儿也是拿不定主意。顿了半日,才抬头,切好窗外的阳光刺进来,照在她美的惊心动魄的侧影上,脸上带着的却是凉凉的笑意:“恨不起来。”
这一句“恨不起来”让太后想了很久,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对着自己说:“我恨不起来。”
那样的情深意重,背负着的是血海深仇,可为什么就是恨不起来?是那似有若无的情愫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弃之不舍,整日纠缠着自己做着那样可怕的噩梦。
太后点了点头,却再没其他的吩咐。
兮宥去了后,言福轻声安慰:“太后这是想着了伤心事?”
太后看着桌上那葡萄,喃喃地道:“年轻真好啊。”
言福将那盘普通摘了一半放在桌上:“葡萄虽甜,可太后您吃的多了未免伤身。奴婢倒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后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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