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兮宥“嗯”了一声,只看着那逶迤的披风渐渐消失在她的眼界,想来是往裕王所在的方向去了。心中冷哼一声,却猛然间喉咙口一甜,紧接着便一股腥甜之味冲了上来,俯身“哇”地吐了出来,竟是一口鲜血,自个儿正疑惑着,却只听的玉环玉莹的惊呼,然后便昏了过去。
万盈彔进了屋子,只见眼前的太师椅上斜卧着一个只着便衣的男子,手支撑着额头,那双惊心的眼睛此刻微微闭合,仿佛是听见了她进来的声音,睁开了眼,笑:“你来了。坐。”
万盈彔看着他的笑,心里头便不由得安慰:她到底是王爷最看重的。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管着,旁的不说,每月也总有些日子要歇在她那儿,不像另外那两个妾侍。心里欢喜,便也表现在了脸上,细细与他说起了这除夕的事儿。说道紧要处,觑了觑子钰的面色,瞧不出喜怒,便壮了胆子,笑道:“往常王爷从未记得给藤萝院的人派红封,今年却怎的想起给院子里的人派红封了?”
子钰不再说话,神色未变,却让万盈彔感到了一阵不对,正想请罪,却听闻他道:“他们跟着我不容易,便想着给他们个红封,讨个吉利。”
万盈彔心中松了口气,再不敢说些他话。
东见的声音在外头突然响起,子钰皱了皱眉头,却挥手让人传他进来。
万盈彔底下了头。她知道,王爷不喜欢她过问他的事。
东见进了门,朝着万盈彔行礼,接着便在子钰的耳边一阵低语。说了什么万盈彔不知晓,只知道听罢后,子钰的神色便是极其的难看,最后竟是奋力将桌上的那尊玉前朝花尊同茶盏狠狠地掼到了地上,清脆的脆裂声同沉重的摔落声一同响起,起身连披风都没有披便走出了那冰天雪地。
万盈彔当场愣在了那里,自她嫁给王爷来,何曾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外头总说王爷暴戾,可王爷在府里的时候,特别是对着她的时候,连重话都没有一句过,登时吓得没能反应过来。
东见急匆匆地跟着子钰出去,到了门口忽地转过身来,抱歉的对她道:“您先移步回了庄院吧,王爷只怕是有急事。”说罢,也是急匆匆地跟着去了。
万盈彔心下好奇,却也不能跟上去看个究竟,便索性在屋子里头等着。谁劝她也不回去。
子钰赶到的时候,大夫还没有到,子钰便又是将气撒在了玉环玉莹身上,连同外头守着的竹喜也未能轻饶,更是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大夫匆匆赶来,子钰便在外头等着。越是等着心里头便越是烦躁,在外间又是砸了两个茶盏:“这是什么大夫,怎么这么半日了连个一丝半线都查不到!”
东见在一旁陪着,是大气也不敢出。里头的姑娘不让人省心,王爷情绪突变也让他伤坏了脑筋。王爷心里头看重高姑娘,可这每回的反应却总归是大了些。
正当子钰准备砸了第三个茶盏的时候,大夫终于从里头出来了,这寒冬腊月,屋子里熏着暖炉,却因为兮宥不喜太过暖和而散去,屋子里有些冷,这大夫却是额间出汗,道:“姑娘这是心中郁结所致,这郁结只怕已久不下半年。该是不久前遭遇了突变,加剧了郁结,而或是方才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时气运不顺,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