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走到窗前飞身掠上横梁,取下一个小巧的木盒。月色中木盒周身漆满了艳丽的花朵,仔细观望之下竟与横梁上的画案如一辙。
卓不凡走近窗边,取出木盒中的一张纸条,随手展开:“思母心切,可否转达,冰儿呈上。”他随手又取出一张纸条展开:“失信可否复求,冰儿呈上。””
他摇头笑着取出另一张纸条展开,默念道:“小兔子为何不肯吃草。”在纸条的下面竟画了一只小巧的兔子,十分生动形象。
月光透过窗纸,窗前一片朦胧,卓不凡嘴角上扬,一个淡淡的笑意出现在唇边。他取出木盒中的所有纸条逐一打开,唇边荡起的笑意更深了,他低声自语道:“看来需要金爷再送来一本小动物侍养全书才好。”
卓不凡从容的收起纸条的手突然间一疆,他快速的整理好桌上的木盒抱在怀中,同时窗外一盏灯光由远及近,片刻就已到了窗前,一个披着长发的纤秀身影在烛光的摇曳中映在了窗子上。
眼见那人要走到门前了,他抱起木盒飞身放于横梁后,快速的掠到床上,拉过帏幔躲在了后面,刚将自己隐藏好,房门已被推开了,烛光在夜风中倾泻进了房间。一个身着宽大雪色长裙的少女举着一只焟烛走进了屋中。
少女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细腻白晰得如冰似玉的皮肤在暗淡的烛光中似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秀美的五官在烛光中下若隐若现,更显得她容貌清丽秀美。她清秀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戴了一件雕刻精美的面具,生动却没有任何生机。她悄无声息的走到窗前将烛火小心的立在桌子上,开始在屋中缓身的走动着。每走过一处,她都要停下来仔细的观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暗淡的烛光将她纤弱的身体度上了一层暗淡的光韵,更衬得她气质清冷脱俗,宽大的衣裙将她纤弱的身体隐在其中,每次走动,纤长的衣裙都如云雾般在脚下飘动着,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空灵。
躲在的卓不凡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间,心中暗道,冰儿怎么回来到我的房间。但少女只是在屋中走动,并不碰触任何东西,不免让他十分不解。直到院外传来一阵蹒跚的脚步声才让冰儿警觉的回首向窗外望去,秀美的眸子中似乎有几分慌乱滑过。
她动作轻灵的提起长裙,露出了一双纤白的玉足转身正要向外奔去,却发觉院外的脚步声已走到院中,想要走出去势必要与来人相对,犹豫片刻,提起长裙快速的奔至床边,拉开半遮的帏幔便掠了上去。
当她刚跃到床上时,与隐在黑暗中的卓不凡正四目相对。冰儿似乎一时无法试应帏幔后面的幽暗,蓦然看到黑暗中的卓不凡时,骇得脸色一怔,卓不凡快速的捂住了她的半张开的双唇,同时反手将她拉入身边,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叫,是我。”
冰儿惊恐的想扭头辩认,却被他所制动不得半分,看到她如惊鸟般的侧影,卓不凡不禁心中童心大起。
冰儿靠坐在卓不凡身上,紧张之下纤弱的身体竟有些瑟瑟发抖。纤白的玉足也因为慌乱而露出裙角外,她被动的用双手反握住卓不凡紧捂着她双唇的手,纤细的手指上传来的冰冷以及近距离之下她身上传来的幽兰的清香,另卓不凡不免心中一动。
“你好象忘了熄了烛火。”他俯近她耳边提醒道。冰儿身边一怔,却不知如何应对。
“信和琴收到了吗?”卓不凡紧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问道。
听到信与琴二字时,冰儿竟极力的挣扎着,似要挣脱他的控制,卓不凡只好松开她,冰儿乘机转过身迎上卓不凡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不过咫尺,相互的呼吸声都已清晰可闻。
冰儿在他的注视下轻咬双唇,身体却慢慢向后退去。卓不凡马上拉住她低声道:“融伯在屋中。”
冰儿听到他的警告,蓦然转身透过帏幔向屋中望去,看到融伯正蹒跚着在屋中查看着,口中自语道:“真是奇怪,没有人怎么会亮起烛火。”
冰儿有些紧张的向后躲了躲,却与身后的卓不凡相撞,他忙拉过她示意她不必紧张。冰儿似乎对二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很是排斥,她极力的想将身体躲开,保持二人之间的距离,险些将身体暴露到床外。
看到她瑟瑟发抖吐气如兰的楚楚动人模样,卓不凡嘴角上扬,低声道:“你怕我?其实,你更应该怕他才对。”他手指轻点屋中的融伯:“小心他抓到你送你到官府。”
冰儿似乎被他的话语骇住,竟真不敢再动。紧张之下她盯着卓不凡看了片刻,似想乎想要他眼中寻找到确切的答案,见他唇边的笑意更深,她伸出纤长的玉指突然盖在卓不凡微笑的唇上,惊恐的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卓不凡被她紧张的样子逗得眼中的笑意更深,在她焦灼的眸子里,他看到了惊慌不安与更多的无奈,心中竟有一丝不忍:“融伯耳背,他听不到的。一会儿他就会走了。”冰儿如负重荷般的点点头,看到她被自己一时兴起的玩笑话吓得这般花容失神,想到她性格纯真,不谙世事,对自己这般信任,心中竟生出几分愧疚。
他温柔的拉过冰儿手指自己的身边低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他走了我叫你。”
解语轩。
黎明前的黑暗还没有退去,喧哗了半夜的解语轩刚刚沉浸在睡梦中,过度的繁华后反而给人一种没有生机的错觉。
一个身影悄声走上二楼,转过长长的回廊,在一处亮着烛光的门前停了下来。
屋中的烛光下坐着一个美艳的女子,女子双眼微肿,像是没有休息好,又似大病初痊,原本粉嫩的脸上带着几分苍白。此时,她正坐在镜前,心事重重的梳着浓密的秀发,直到一个身影已悄然站在了身后,她才惊觉。
在看到镜中那人的一瞬间,她快速的站起身,轻盈的拜倒在地:“莫莫见过金爷。”
金爷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声道:“莫莫,你入大内多少年了?”
莫莫有些慌乱的扫过金爷紧握成拳的双手,低声道:“莫莫五岁入大内,至今已是十七年。”
她低头着,有意避开金爷的目光,却听到他的声音似有缓和:“你与不凡以师兄妹相处了十七年,难怪你会擅自行动。”
莫莫跪在精制的地毯上,双膝处虽无冰冷之感,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与镇定。她沉默了许久,竟轻轻的抽泣起来:“多谢金爷没有责怪。”
金爷长叹一声道:“起来说话吧。”他略一停顿:“十几载的相处,如何让你不动情,必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莫莫,你可还记得大门总例第七条吗。”
莫莫低头轻声的抽泣着却不敢起身,颤声道“一入大内,终身不得受儿女情长牵制,一经发现,斩立决。”
过了许久,莫莫才猛然抬起满是泪痕的俏脸,却蓦然发现面前的雕花红木椅上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