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上兵马的尾巴之前,朝慕青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从身上取出一块轻纱,将自己的脸掩盖起来,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已经打好了将来的主意,若是这么早就将自己爆露出去,岂不是给自己的将来设下阻碍?
“什么人?”朝慕青的到来引起了行在末尾的几个侍卫的注意,将她围住拦了下来。
朝慕青拿出景裕的腰牌,道,“我是长公主,有急事要见景东柘一面。”
景东柘的名头虽然没有景裕大,但无论是因为景裕的关系,还是因为他本身的本事,没有人敢这般大大咧咧地直呼他的名字,几个侍卫见朝慕青虽然蒙着面,但那股传说中的绝美之姿,还是从她的身上强烈地渗透出来,让人哪怕是站得远远地,仍觉得暗香扑鼻,有些神魂颠倒了。
又因着景裕的腰牌在,谁还会怀疑朝慕青的身份?
“属下参加长公主——”
“参加长公主——”
朝慕青嫣然一笑,“我有些累了,但也不敢影响你们行军,但还是麻烦你们帮我通传一声,可以让我早点见到他。”
几个侍卫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殷勤地将口令一个一个地往前传。
“长公主来了,速速告诉将军。”通传的口令起先是这样的,可渐渐地,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等传到景东柘的耳边时,不知是被风声给误听的,还是有人在其中使坏,竟是这样的,“将军,大事不好了,长公主哭着来找你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景东柘唯恐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印象中,朝慕青怎么会哭呢?即便是那两晚,她发出一些动情的啜泣声,也是没有眼泪的。
禀报的侍卫却还是那句话,“将军,大事不好了,长公主哭着来找你了!”
“她在哪儿?”
侍卫指了指漫长的部队,“她还正在赶来,将军是在这里等,还是折回去?”
景东柘仿佛没听见似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还是在纠结着朝慕青为何会哭的问题。
突地,他找到了答案,定然是他在临行前没有告知她真相,是以她非但哭了,还气得追了出来,这行径,实在不像是她的性子?
但是,他对她,究竟有多少了解呢?不过是做了两三天的夫妻而已。
“将军……”禀告的侍卫欲言又止,那天仙般的长公主虽然他没见到,但已经从前来传信的侍卫口中听到,他可真想借此机会跟着将军去见一见呀,平日可真没那个机会。
景东柘猛地回过神,吩咐了领头的副将一声,便骑马折了回去,心里真真是如同火烧。
他真真是后悔极了,若是事先告诉她一声,这会儿她怎么会哭,怎么会追上来?
想到她这一路追来付出的艰辛,他的心便一抽一抽的,自责愧疚不已,不管她有多任性多不懂事,但都是他这个做夫君的有错在先。
毕竟是追上了部队,朝慕青虽然放慢了追赶的速度,但还是在策马往前走,因为距离兵马离得很近,那些年轻的侍卫全都朝她投来瞩目的眸光。
虽然这般炙热的眸光她并不是没有接收过,但是,今日是第一次,在这么多双年轻男人的眼睛下,策马行走。
尽管她拿面纱遮住了脸颊,但那些士兵的眸光像是带着穿透一切的火苗,将她烤得浑身难受,恨不能一鞭子将这些眸光都抽走。
走在末尾的士兵因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还能对她予以尊重,但随着她前行,知道她身份的士兵便越来越少,那些士兵只猜测这个漂亮女人是来找人的,且是被允许的,但谁能料到她就是长公主,找的是他们的头领?
于是,有些花花肠子的士兵便按捺不住了,有些朝着朝慕青吹起了口哨,有些则还出声调侃,有些直接赞叹她是个美人,建议她将面纱拿下来瞧瞧。
幸好还有一个知晓她身份的侍卫一直跟着,用眼神阻碍那些士兵的靠近,那他阻止得了那些士兵无礼的行径,却阻止不了言语与眼神的戏弄。
朝慕青只是觉得万分不习惯,且很是难为情,倒是并没有生气,她只想见到景东柘,如今有了见到他的万分把握,她的心情是极好的。
等景东柘看到朝慕青那发丝有些凌乱的憔悴身影时,看进眼中最多的不是她的模样如何,而是那些侍卫投来的那些肆无忌惮的灼热眸光,甚至,他耳边还传来那些流行于男人间的吓流段子,都是以朝慕青为对象调侃的。
一股火从景东柘的心底冒了出来,鲜少在士兵面前莫名发火的景东柘冷冷地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眼睛往哪儿看?看前面!”
他的声音虽然隔着风声,但还是振聋发聩,天地似乎都要因此抖三抖,没有士兵敢再朝着朝慕青看去。
朝慕青可谓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见到景东柘那英姿勃发的身影时,眼眶一热,下意识地想要对着他笑,但是,一想到他的冷漠与无情,便故意撇开头去,装作没看见他,甚至放满了骑马的速度。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近,景东柘也终于看清了朝慕青的脸,当他发觉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遮掩的面纱时,第一瞬间,心里是既意外又满意的。
这女人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还知道将自己的脸遮掩起来,这一点确实做得很好,否则,方才那些士兵的眸光,就要流于淫邪了。
等再近一些,景东柘将朝慕青的眼睛看的更为清晰,哪有什么眼泪?更没有哭过的痕迹,是谁在危言耸听?害他白担心白自责了一场。
“谁让你来的?”与朝慕青并驾齐驱的时候,景东柘没有再看她,第一句便如此质问起来。
朝慕青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一脸轻慢道,“我自己来的,凑巧与你碰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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