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论你长相如何。”闲诗的指腹在繁星盗的脸庞上轻轻地摩挲,心思微动,“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繁星盗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凝视着闲诗淡然的眼神,问道,“方才你说要与我吻别,此刻对着这张脸,你可还吻得下去?”
闲诗微微一笑,“既然已经对你提出来要求,即便现在眼前是张死猪脸,我也当吻不误。”
话落,闲诗闭上眼睛的同时,主动地吻住了繁星盗那熟悉的薄唇。
其实不用再吻,她心里的猜测已经有了**成的把握。
虽然繁星盗没有拒绝闲诗的吻,但是,整个人还是像木雕似的,一动不动不作任何回应。
若是他回应,闲诗或许还会惊讶,如今他不回应,倒是全在她意料之中。
既然是在意料之中,闲诗并不计较他的态度,而是极为大胆地单方努力,吻他的唇瓣,探他的嘴腔。
虽然不作回应,但繁星盗还是配合的,或者是受不得她的这般调弄,乖乖地睁开了嘴唇,任由她深入。
一厢情愿地吻了一会儿,闲诗退了出来,眸光冰寒地望着繁星盗,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一年还是一辈子?”
繁星盗身躯微僵,定定地与闲诗对视,却不发话。
闲诗的眼眶逐渐变得红润,“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哪一个才是装腔作势的你?”
繁星盗张了张嘴巴,有些认命地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话,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注定是躲不过。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吗?我再给你一盏茶的时辰,若是你再不承认,无论是朝塍,还是繁星盗,我都不要了,我说到做到!”
闲诗这话刚落下,繁星盗便猛地捧住了她的脸,覆上了她颤抖着的唇瓣,掌控了真正的主动权。
熟悉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闲诗紧闭眼睛,却有泪珠从眼角串串滑落。
她再也没有主动,却被强势的他带动,分不清谁是谁,哪怕只是一个深深的吻,两人仿佛已经紧密的融合在了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唇舌,闲诗抬起手臂,在繁星盗那张绝美白皙的俊脸上,落下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五个手指印赫然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脸上。
“混账!你欺我欺得好苦!现在,我不要听你任何解释!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闲诗吼完便跳落在地,动作麻利地将衣裳一件件地穿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曦儿——”
“你别跟来!”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正在靠近,闲诗猛地转过身,做了一个抗拒的手势道,“等我心情平复,自会回去,但在我平复之前,不想见你!”
待闲诗不顾两位男人的呐喊,执意冲出邢宅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困扰她多日的问题终于有了清楚的答案。
难怪繁星盗与朝塍之间会那般慷慨,慷慨到可以互相贡献自己心仪的女人,原来,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亏她还傻乎乎地,为了他们不将自己当回事而痛苦过,痛哭过,困惑过。
如今答案得到了确认,之前的许多事都开始豁然开朗,回头想想,其实也有许多显而易见的破绽,可愚笨如她,居然一点儿也没发现。
譬如,朝塍与繁星盗互成彼此为兄弟,但两人却从未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过。
譬如,朝慕青承认在那个花园中的人是她与繁星盗,但给出的说辞却值得商榷。
譬如……
她本是一个可以像景裕父子那般痴情转移的女子,可是,面对这两个男人,她居然可以同时喜欢上,变得多情滥情似的,这也令她觉得羞愧与不解,明明她只有一颗心,怎么可以给两个男人?原来,他们根本是同一个人,所以她才会不自觉地被他们吸引。
还有那玉枕,那手腕伤疤,那书籍笔迹,那蛇胆酒,其实每一样都可以令他现出原形,但是,她却非得等这些证据全部集齐全了,才动了大大的怀疑之心,真是迟钝至极。
当然,最可恨的不是她的迟钝,而是他的刻意隐瞒,若不是他有心隐瞒,那些不需要吃的苦头她何须再吃?
若是在进宫前,他便坦诚地告诉她,朝塍就是繁星盗,繁星盗就是朝塍,虽然她会极为生气,认为自己被耍弄了,但是,既然已经爱了,便不会因为他的隐瞒而以放弃他的方式来惩罚他。
她定然会嫁给他,高高兴兴地嫁给他,无论是做太子妃,还是一个盗贼的妻子。
她与他之间,因为他的隐瞒,平添了那么多波折与误会,有何意义?若非她深爱上了身为盗贼的他,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爱上了身为太子的他?
若是他在进宫前便如实交待,或许稍微哄一哄她,她便原谅他了,但是,这秘密不是他说出,而是她亲自发现,她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原谅他?
当然,闲诗也不会自欺欺人地否认,对于这个结果,她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在她心底,自然也是喜悦的,那些困扰自己的困惑全都解开了,终于她能专一地爱着一个男人,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装着两个男人。
她还是爱他,想要跟他过一辈子。
但是,正如她说的,在她心情平复之前,实在是不想见他,更不想听他解释。
这样的真相只是令她豁然开朗,并没有令她更加爱他,反而增添了对他怨恨与责怪。
在这些强大的怨恨与责怪消失之前,她真的不能见他。
在陌生的宝城大街上,闲诗拼命地奔跑着,不敢回头看,生怕会被朝塍追上来,如此,她跟他之间的矛盾没有经过彼此的冷静,恐怕更难解决。
幸好,他并没有跟上来。
对此,闲诗又极为失望,难道他就不担心她会在这异地他乡遭遇不测吗?
这个捉摸不透、狠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