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的眸光剧烈地颤了颤,继而胆战心惊地望向朝塍,而朝塍似乎早就等着这一时刻,那与她对视的眸光陡然间变得森冷。
置身的怀抱明明是温暖的,和煦的,但从心里头滋生出的感觉却逐渐变了味,寒意在丛生。
不自觉地咬住了唇瓣,闲诗寻思着该如何说呢?是如实交待呢还是变着法子地欺瞒?
答案不言而喻,既然朝塍已经发现了她来书房的猫腻,岂会看不透她的目的?即便此刻看不透,出去查一查,想必很快便会知晓。
是以,她还是如实交待为妥。
“是这样的,李太医原本不乐意替长公主与阳儿看诊,除非借你几本医书……抱歉,未经你的同意,我便将你的书借给了他。”
朝塍凝了凝眉,“你知道爷的书从不外借?”
“嗯。”
“你以为跟爷请示,定会遭到爷的拒绝?”
“嗯。”
闲诗的眼神既无辜又惭愧,朝塍心里那些尚未道出的埋怨话突然便不忍再道出来了。
“你是爷的女人,疼在心尖上的女人,很多事情在你这里皆可以有大例外,只是你从不尝试,这让爷心里不能痛快。”
闲诗万万没想到,朝塍只是问询了自己两句,并没有其他严厉的责备之词,反倒是语重心长地与自己说起了道理。
难以自已的,闲诗的眼眶湿润了,不知是害怕得多,还是感动得多,瘪了半天嘴,最后只吐出哽咽的三个字,“对不起……”
“那几本医书,待会让人亲自送去太医院,且不用他再归还。别人翻过的书,爷没法再要。”
朝塍这前半句话说得慷慨大度,但后半句却让闲诗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这男人的洁癖如此严重,就连书都不放过,为何能放过她这个人?
撅了撅嘴,闲诗就像撒娇一般,轻声说道,“我都是别人娶过的女人,你怎么都要?难道书比我值钱?”
“自然是你值钱,你是爷的无价之宝。”朝塍轻抚着闲诗的头,极其温柔道,“正因为你是爷的无价之宝,是以爷不在乎那些外在的东西,但老天还是待爷不薄,居然将完整的你送给了爷。不是吗?”
闲诗吸了吸鼻子,明白他所说的完整是指她将完璧之身给了他。
虽然朝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但是,他越是对自己这般慷慨温柔,闲诗越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自己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若是不受点惩罚实在难受。
“你不惩罚我吗?”闲诗颤声问道。
“曦儿这是跟爷讨罚?”朝塍眯了眯眼,“爷是想狠狠地惩罚你一顿,但是,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爷怎舍得?还是算了。”
闲诗也不知道身上哪根筋错乱了,朝塍都说算了,可她却坚持自找麻烦道,“不,做错了事就得勇于承担后果,你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不必客气。否则,不长些记性,下次再犯了你岂不是要后悔?”
她想当然的惩罚,不过是朝塍不给她一顿饭吃,或者打她一顿板子,属于饿或者伤及体肤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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