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做了什么事,哪怕景裕父子没有可能看见,更没有机会听见,但夫妻俩无法掩饰的愉悦面容已经昭示了一切。
父子俩不约而同地干咳一声,掩饰他们内心的尴尬,闲诗的脸也因为父子俩极其暧昧的眼神而涨得通红,如同火烧。
只有脸皮最厚的朝塍,面不改色的走到两人面前,随口与他们寒暄起来。
晚膳很快便准备完毕,四人一一落座,满桌的佳肴,却独独少了男人极为喜欢的一件东西——酒。
据闲诗了解,在座的三个男人都是会喝酒的,可大概是因为她的缘故,饭桌上从未出现过酒。
别说如今她好像已经不呕酒了,就算她仍旧呕酒,他们也没必要为了她滴酒不沾,只要将门窗开得通风一些,酒味散得快,也没多大问题,否则,这些年她在闲家岂不是要天天作呕?
望着三个男人的脸上皆有由衷的笑容,闲诗不忍他们有所缺憾,便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下,给你们带件礼物。”
三个男人朝着她投来讶异的光芒,但闲诗神秘一笑,很快便闪身到了门外。
闲诗找到管家,让管家找来适宜那三个男人畅饮的好酒,便亲自抱着酒坛子回到了餐堂。
原来这丫头是去抱酒了,三个男人虽然惊喜欣慰不已,但谁都没有对她抱着的酒坛子生出任何贪婪之情。
闲诗将酒坛子放在桌上,正欲将酒封拔开,景裕站起来阻止道,“女儿,不可。”
“为何不可?”闲诗装傻,“你们明明喜欢喝酒,尤其是爹你,简直是嗜酒如命,怎么从来不在我面前喝?是怕喝多了耍酒疯伤了我?那就少喝点不就行了?”
景东柘笑道,“爹那是千杯不醉,怎么会发酒疯?还不是知道你闻不得酒。妹妹,哥知道你体贴,但你的身子开不得玩笑,况且,只是偶尔一次不喝,不要紧的。”
闲诗眸光融融地看向景裕,微笑道,“你们知道我为何会有闻酒便呕的怪癖吗?因为我爹宁愿整天围着酒打转也不来心疼我,是以,我便讨厌起了酒,甚至讨厌到了极端的地步。但如今,我爹只会最心疼我,是以酒早就不是我的眼中钉,我何必要敌对它呢”
说着说着,闲诗的眼眶中便噙满了泪花,景裕揽了揽她的肩膀,眼睛也红了一圈,道,“原来如此,都是爹的不是,若是——”
不等景裕说出那些遗憾悔恨之词,闲诗便故意打断道,“爹,以前的事虽然不尽人意,但能有今日,也还算不赖,我们只看现在与将来,不去执拗于从前,好吗?”
景裕有些哽咽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好,没想到,在他万念俱灰的岁月中,还有得如此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真好,真真是好。
景东柘帮着闲诗打开酒盖,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闲诗道,“你确定不会想吐?”
闲诗故意朝着酒坛口嗅了嗅,一脸惬意的笑容道,“好香,给我也来倒一碗吧。”
立时,许久没有说话的朝塍第一个表示了反对,“不行。”
景裕父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听殿下的。”
闲诗一边给三个男人一一倒酒,一边不满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是能喝酒的。”
朝塍淡淡地问道,“你何时开始呕酒的?”
闲诗想了想,回答,“大概十岁的时候。”
朝塍又问,“之后便没喝过酒?”
闲诗不由地想到那时在鸿鹄楼,与朝塍初见,他强行将酒灌给她的情景,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曾。”
“你的意思,十岁之前你已经擅长喝酒?”
闲诗撅嘴道,“没有。”
“那你是如何学会喝酒的?”
原来这男人莫名其妙地问了她这么多问题,便是来证明她没有喝酒的实力的。
闲诗极为不服气道,“哎呀,你懂不懂耳濡目染?哪有酿酒人家的孩子不会酒的?”
“你亲爹不是酿酒的,所以你充其量也是个冒牌。”朝塍说完,便端起酒碗,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眉峰蹙了蹙,那神情,说有多惬意便有多惬意。
闲诗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正打算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倒酒,却被景东柘阻止道,“在喝之前,要不要问问殿下,有没有让你开枝散叶的打算?”
“什么开枝散叶?”闲诗犯傻道。
景东柘却神情暧:昧地看着朝塍,道,“若有,那酒还是切莫沾了,免得将来生下个小酒鬼。”
闻言,景裕配合地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
朝塍唇角勾了勾,主动说道,“某些人还不够心甘情愿,此事还可以缓缓,但也要以防万一,是以还是不沾为妙。”
闲诗终于听懂了,将在座的三个男人一一指了过去,红着脸道,“你——你们——”
简直太可恶了,居然串通一气似的拿她的肚子来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