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远远地看着景东柘朝着朝慕青走去,微微俯下了身。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肢体触碰,但距离极近,景东柘似乎在朝慕青耳边简单地说了一句什么话,朝慕青便停止了哭泣,泪眼蒙蒙地朝着他看去,像是惊呆了一般。
朝慕青自然会惊呆了,平日若无什么事,景东柘从来不会跟她主动说话,就是单独碰见了,连基本的礼仪也会省去,谁让她从来都不计较?也不舍得计较?
景东柘很快便站直了身躯,冷冽的脸色并没有任何改变,转身便离开,朝着闲诗这边走来。
而他身后的朝慕青,在呆愣片刻之后,便用巾帕擦拭去了眼泪,神情虽然仍旧伤心,但却没有再嚎啕大哭,显然,她的眼泪被景东柘顺利止住了。
闲诗认为,景东柘必然不是简单地安慰了朝慕青一下,譬如请节哀之类,他必定是说了什么极为中听的话,才使得朝慕青听了劝。
“哥,”闲诗朝着走近的景东柘眨了眨眼,一脸好奇道,“快跟我说说,你跟长公主说了什么话?”
景东柘看到闲诗之后才露出了温和的神情,回答,“很简单,就是夸她漂亮。”
夸她漂亮?
闲诗惊呆了,长公主本就长得漂亮,还需要夸?而且,这种时候夸她漂亮,她怎么听得进去?
也许,因为夸赞她的人是景东柘,所以长公主才会听得进去吧?
但是,闲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陷入悲伤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声夸赞而停止哭泣?
这原因,大概只有朝慕青本人才能解释得清楚了。
想到自己突然间便多了四天日子,闲诗心中得意地朝着朝塍看去,似乎能感应到她的眸光,朝塍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闲诗还不至于为了那四天日子而笑出声来,只是眸子里雀跃的光华瞒不过朝塍。
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后的灵堂前,谁也没有注意到,堂堂太子殿下居然朝着太子妃伸出四根手指。
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他的举动,也绝对不知他的意思,只有闲诗看得明白,这男人是在无声地告诉她,她做得很好,他一定会兑现承诺。
一想到可以连续七日不被他欺负,闲诗觉得浑身的不舒坦也瞬间变得十分舒坦了。
两日之后,皇后在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中出殡,那些悲伤的气氛逐渐散去。
当嬷嬷们正端上晚膳的时候,三夜未归的朝塍突然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闲诗看见朝塍进来,便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心跳也加速了,脸颊也绯红了,却该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塍走近闲诗,看着她的眸光瞬间变得暖融,且伸出一只手想要握住她的,可是,在触到之前却又猛地收回,沉声道,“爷先去沐浴,你先吃,但得慢慢吃。”
言外之意,她得等到他来,陪着他吃一会儿,才能把肚子吃饱。
等朝塍离开,闲诗连忙吩咐嬷嬷,“热菜先撤下去热着,等殿下出来了再端上来。”
“是。”
嬷嬷们忙碌地走进走外,闲诗却站在门口默默地发着呆,即便冷风一阵又一阵地扑面吹来,她脸上的红晕仍旧消不下去。
懊恼之下,闲诗重重地打了自己的脸颊几下,心里乱成一团。
难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态作祟?怎么方才见到朝塍的刹那,她心里涌起的不是厌恶与排斥,反而是开心与雀跃?
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爱上他了,或者说认命地当他是她的男人了?
确实,他已经变成了自己的男人,唯一拥有她的男人,而她,好像也是他唯一拥有过的女人。
哪怕闲诗不断地告诉自己,朝塍是自己多年以来就建立起来的仇人,在她身为花流云妻的时候,他更是是十恶不赦。
那些他对她的坏历历在目,但是,那些他对她的好也事事回荡在眼前。
就这么突然之间,她发现对他的喜欢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他的讨厌。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曾经花流云并没有那般惹她讨厌,可是,相处了几个月,她仍旧没有喜欢上他,但朝塍比花流云可恶得多,却让她在短时间内突然便改变了态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繁星盗呀,就是如今想起来,心还是会痛,还是会惦念不已,但在不知不觉间,朝塍居然也已经走进了她的心,若不然,方才他突然出现的那刻,她心中的起伏怎么会那般大?
尤其是方才他接近自己的时候,闲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慌乱得站不稳了,似乎被他一碰就会倒下,浑身其实已经绵软。
夜风一阵一阵地,吹动了闲诗的发丝,也吹得闲诗的思绪逐渐清醒。
她不断地询问自己,喜欢上朝塍难道不好吗?其实,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在她之前不近女色,在有了她之后似乎也会洁身自好。
也许,当初花流云那般不容易走进她的心,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花流云拥有过太多的女人。
干净的男人,就像干净的女人一样,自然是受欢迎的,尤其这个男人还身处那般特殊的一个位置,亦能排除一切诱:惑,只对她一人。
曾经她给过花流云不止一次机会,可她除了迫不得已地嫁给朝塍,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要不,也给他一次机会吧?
正这般想着,闲诗的肩膀被一条毛茸茸的披肩轻轻地搭了上去,作出这番动作的人无声无息,但闲诗不用回头也已经感觉到,来人是朝塍无疑。
甚至,她敏感地闻到了他沐浴之后的气味,既清新又携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男人味,好闻到令她瞬间失神与迷醉。
“用膳去吧。”朝塍揽着闲诗的肩膀,侧眸朝着她望来。
闲诗朝着朝塍也侧眸望过去,对上了他那双并不完整的黑眸。
大概是对他的心意发生了变化,闲诗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究竟长什么模样,不论他究竟是长得丑还是长得俊,既然她给了他机会,都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嫌弃他,否定他。
情不自禁地,闲诗望着那张漂亮的烫金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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