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已经看得很明白,景裕与景东柘不知是忌惮朝塍,还是有心撮合,给他们两人相处创造无人打扰的机会,若是今日她不指出来,恐怕将来还要继续以同样的姿态持续下去。
景裕与景东柘面色更加尴尬地望着闲诗,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减少。
最终,还是景裕开口道,“诗诗,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闲诗眉头一蹙,道,“这坏消息我若是拒绝去听,可对我的生活有影响?若是没影响,爹不必告诉我。”
景东柘干咳一声,实诚道,“有影响。”
闲诗挑眉,“大还是小?”
景东柘竖起一个大拇指,道,“非常大。”
闲诗点了点头,“那说吧,我听着。”
景东柘看向景裕,景裕动了动嘴唇,继续说道,“今日退朝前,皇上突然说要宣布一件大事。我原以为与己无关,谁知皇上却突然赐婚,将景裕失而复得的爱女景曦赐婚给太子朝塍为妃,三日后景曦进宫,完成纳妃典礼。”
闲诗的面色逐渐沉如死灰,她料到了事情与自己有关,且事情不讨她欢喜,却没想到此事会不讨喜到这种地步。
绝!朝塍真是绝!
难怪他最终没有进来,否则,此刻她定要扑上去往死里打他!
他怎么能没有跟她打个招呼便让皇帝赐婚?
她傻,她真是傻,还以为只要一直抗拒他,一直反对他,便终有一天能摆脫他,而事实上,他朝塍不是杜有,根本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就这般霸道地想要定下她的终身。
闲诗也终于明白,为何朝塍今日会这般急不可耐地带着自己去巨蟒山浸泡温泉,因为他早就知道,今日皇帝会赐婚。
若是她早知今日皇帝会赐婚,那她就算是饿死,也不会乖乖地下去浸泡温泉。
只是,身在那种地方,即便她不愿意,他不会强迫她下去吗?
所以,无论她顺从还是反对,今日的温泉她必定要浸泡。
闲诗心里翻江倒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那些晶莹的泪水带着她无尽的憋屈与痛恨,源源不断地流下来、流下来。
若是早知今日下场,那她真的宁愿继续与花流云做夫妻,也好过进宫为妃。
她在花家,人还是自由的,想见谁便能见谁,没有人会阻拦说不可以,但一旦进了宫,全是陌生的环境,全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出入自由,最糟糕的,她得接受那个不喜欢的男人为夫君。
但如今后悔,显然已经晚了,而且,倘若花流云知晓她想要继续与他做夫妻的缘由,必然也不会同意。
见闲诗无声地流着眼泪,景裕父子全都手足无措地慌了神,一个揽着她的肩膀,一个抓着她的手臂,一时间却想不出最恰当的安慰之辞。
半饷,景东柘一边擦拭着闲诗的眼泪,一边道,“诗儿,等会儿晚膳之后,宫里会来人,伺候你沐浴。”
今日在巨蟒山,朝塍跟她解释过此事,闲诗心里猛地一震,立即抬眸望向景东柘,问道,“哥,是不是浸泡过巨蟒山的温泉,那宫里的汤药,便一定不会刺激到我?”
景东柘一脸为难道,“听说是那样,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结果也不一定的。”
闲诗一边止住了眼泪,一边脑筋竭力动着,忽道,“哥,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些能刺激皮肤的药剂,到时候偷偷地混合进水里去?”
景东柘看了眼景裕,缓缓点了点头,“哥这就去买,但会不会起效,你也不能抱完全希望。”
“我明白的。”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闲诗生怕他来不及,催促道,“哥麻烦你快点。”
景东柘快步地走着,头也不回道,“放心。”
景裕一脸心疼地望着闲诗,将她残留在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道,“女儿,若是你不愿意,这沐浴便拒绝了,就说身子抱恙,需要改日。”
闲诗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除非现在我能立即消失,并且不连累到爹与哥哥,否则,怎敢拒绝沐浴?”
她心里其实都明白,今日当皇帝赐婚时,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景裕即便心里想帮她拒婚,但却根本没有办法拒婚,难道要他实事求是地说,自家女儿看不上当今太子?除非他不想活了。
若是在皇帝赐婚之前,她已经许配给了别的男人,或许,景裕还能以此拒婚,但是,今日的情况是,她并未许配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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