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她苏醒过来了。
男人的脸微微退后,果不其然,便是闲诗猜测中的男人——邰爷!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冷冽的眸光深邃无波,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一个愤恨排斥,似乎巴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
用那种嘴对嘴的办法来救人的方式,世人并不多知,恐怕听说了也是骇人听闻,至少认为男女之间那般救命是不成体统的。
闲诗相信邰爷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让自己苏醒存活,但是,因为他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可怖的事,她非但一点儿也不感激他,不可能对他道一声多谢,而且,还怀疑他便是今晚劫持她的真正主谋。
试想,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呢?
之前他明明在另一艘画舫上,但在她被人用麻绳拽下画舫之前,他已经不见踪影。
所以,那个将她用麻绳拽下水的男人,是他本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肯定是花流云得罪了他,以至于他想尽各种下三滥的办法来欺负花流云的女人。
譬如,他故意将她扯下水令她窒息昏迷,尔后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将她救醒,妄图让她对他感恩戴德。
真是会做白日梦,她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若非此刻她手脚无力,早就一拳头或者一脚地朝着他招呼过去。
这个男人无疑是恶劣的,以救助的方式亲了她的嘴不说,此刻那两只按压在她胸口的双手,竟然一动不动地仍然放在原位,像是临时忘记了收回似的。
但闲诗岂会相信他是不小心忘记的?绝对的绝对是故意的!
虽不能动,但闲诗还是能露出愤愤然的痛恨神情,并且也是能说话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屑跟这种人说话,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用犀利的眼神杀死他,将他用眼神千刀万剐。
只可惜,她既没有从他肃杀的脸上看到丝毫愧疚的情绪,也没有看到丝毫难为情的情绪,她所看到的,只是男人那满脸的理所当然,仿佛他对她做出的任何事,都是她该承受的一般,甚至好像还是她的福分。
当真可恨!
不知是被闲诗痛恨的眼神给盯得毛骨悚然了,还是他另有计较,当闲诗想好了恶毒的措辞,准备对他破口大骂的时候,邰爷的双手突地从她胸口离开。
但他双手的离开却不是回到原位,只是转移了另一个阵地,而无论是前一个阵地还是后一个阵地,都是属于闲诗的阵地。
就连闲诗都没觉察到,那根被黑衣人套上的麻绳此刻还留在自己的脖颈上,虽然没有勒紧,看上去粗粗的却极为骇人。
邰爷的双手便是探向了闲诗的脖颈,明明是个死结,他的手指之间像是可以随时喷出火来,似乎只轻轻捻了一下,麻绳便碎裂成粉末状地断了开来。
没有去看麻绳的样子,邰爷似乎视其为糟粕,一甩手就将麻绳甩至老远,而沉冷的眸光只定定地落在闲诗已经被麻绳给勒出了一条深色红痕的脖颈上,脸上的阴骇此起彼伏,仿佛随时要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