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寝房之前,闲诗一直紧紧地咬着唇瓣,似乎唯有用这种办法,才能控制自己不丢脸地痛哭出声。
可等她独自一人躺在寝房里那绵软的床上时,使劲酝酿了半饷,原先湿润的眼眶里却变得干干的,居然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非但如此,原先在屋顶酸涩的鼻子、哽咽的喉咙,这会儿好像全都恢复了正常。
那些委屈的、酸涩的、愤慨的不良情绪,似乎还了个地方便烟消云散去了。
既然哭不出来,那就不必勉强哭了,或许是老天爷控制了她的眼泪,以此告诉她,为那种男人大哭一顿,着实不应该。
这个夜晚,寝房里静静的,屋顶上也静静的,像是根本没有人存在,而事实上,有两个已经断绝了关系的人,兀自睁着眼睛到天明。
翌日太阳高起的时候,闲诗终于不胜疲累而昏昏入睡,闲燕在她床边喊了半天却毫无回应。
望着姐姐疲惫的面色,闲燕没忍心继续叫她,满心以为午膳的时候姐姐肯定醒来,可她却猜错了。
生怕姐姐饿坏了肚子,闲燕与两个丫鬟一起齐心协力将闲诗以叫喊、推搡甚至是捏鼻子的方式吵醒。
待闲诗睁开惺忪的眼睛,耳边传来三个人的笑谈。
闲燕说,“姐,是不是做暙梦了,这么晚了还不舍得醒来?我们没碍着你的好事吧?”
小梅说,“铁定是做暙梦了,少爷肯定入了少奶奶:的美梦。”
小菊说,“少奶奶,说给我们听听呗?”
闲诗的脑袋逐渐在三个丫头欢乐的叽叽喳喳声变得清醒,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这个妹妹极有感染力,来花家也没几天,却让她身边两个丫鬟像是被她传染了贫嘴的毛病,私底下说起话来,简直是口没遮拦。
闲诗坐起身来,笑着对两个丫鬟道,“小梅小菊,以后少跟我妹妹来往,你们俩呀,都被她给带坏了,方才那些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你们不害臊?”
小梅与小菊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异口同声道,“这不是没其他人会听见么?”
闲燕撅起嘴不满道,“有你这样的姐姐吗?像我这种人见人爱的妹妹可是打着灯笼也难以找到的,你不偷着乐,居然还在他人面前挤兑我?我生气了。”
闲诗拉着她的手道,“昨晚没睡着多久便做了一个噩梦,后来便再也睡不着,是以今日才会晚起,你怎么能说我做暙梦呢?噩梦突然变暙梦,我可没那么好的命。”
昨晚对她而言,果真如同一场噩梦,原本暗暗期待着与花流云能有个好的开始,谁知道,还没真正开始,那些重新燃起的期冀都被他抹杀了。
闻言,闲燕立即愧疚不已,虽然在她十岁之后,便不与姐姐同一个房间睡觉,但她经常会见到姐姐像今日一般的疲惫面色,每次她问姐姐怎么回事,姐姐都会说昨夜看书忘记了时间,如今想来,可能是因为噩梦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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