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人骏搬出了大清律,并且做出了将‘人犯’拘禁的姿态,哪些士绅也不好过分强求,难道非逼着张人骏现场枪决了三人?只是孙文看着客客气气‘押送’人犯的士兵,皱了皱眉头。
一回到后衙,善耆就忍不住了。
“皇上,您这是要了奴才的命啊!奴才求您了,以后咱可千万别再这么玩儿了。”
载湉不以为然的道:“看你那点儿出息,你看刘少卿,就面不改色。”
善耆心想:废话,他又不负责这次的警卫。但嘴上却道:“皇上明察,他那是皮肤黑看不出来好么。”
一旁连战也赶紧请罪:“微臣护驾不周,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载湉摆摆手:“这是朕的主意,责罚你干什么?你做的很好。”
此时张人骏也进来了,立马一个头磕在地上:“罪民冒犯皇上龙颜、龙体,罪责全在臣一人身上,虽万死难掩,请皇上责罚!”
载湉不耐烦的道:“都说了和你们无关了,起来吧起来吧。”
张人骏擦擦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皇上,哪些个乡民怎么处置?”
载湉一愣:“什么乡民?”
张人骏战战兢兢的道:“就是……就是哪些仍菜叶子……”
载湉恍然大悟,哈哈一笑:“他们是为了维护朕啊,他们又不知道朕是谁,不罪不罪。你可千万别把人家抓起来啊。”
张人骏连忙点头:“是是……”
载湉随即吩咐善耆:“这一次的目的基本达到了,你马上吩咐下去,让我们控制的人向各个报纸投稿,把今天的事炒作起来。记住,在写文章的时候要有倾向性,不要抨击‘宪政’,重点放在讨论要什么样的‘宪政’、怎么实现这两个方面!”
这是离京之前就早已安排好的,善耆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办,就不用载湉多操心了。
“好了,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善耆留下帮着张卿善后,匹夫,我们回京。”
刘少卿苦笑着摸摸鼻子:“皇上,您还是称呼臣全名吧。”
回去的路上,孙文始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陆皓东早就注意到孙文的不正常,只是之前台上乱成了一锅粥,不好细问,此时再也按耐不住,“载之,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不对,非常的不对……”
孙文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陆皓东讯问后,只是随口一答,陆皓东哪里肯依,“那你倒是说说啊,怎么个不对法?再这样憋着,我都要让你憋死了!”
孙文这才注意到一脸怒气的陆皓东,赶紧对自己的这位好友赔礼。
“得得得,用不着客气。”陆皓东道:“你只要说说你感到哪里不对就好了。”
孙文的表情再次严肃起来。“首先第一点,那三个最后上台的人,为什么会站在台上?”
陆皓东诧异道:“废话,走上去的呗。”
孙文道:“可是你想啊,当时的辩论已经开始了,台下都被军队看管着,这三个人怎么就能大摇大摆的走上台来?如果是个人就能走上来,那这巡抚和新军的军官们就都该拉出去毙了。”
陆皓东这才反过味儿来:“对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按道理这巡抚衙门组织的辩论大会,邀请的都是各界的名流,而且肯定是凭帖子才能到台上的。这三个人咱们没有一个认识的,还能在会议开始后走上台来,的确有古怪。”
孙文又道:“还有啊,你看那个发言的中年人所说的话。在一开始,似乎是支持宪政的,但是说着说着,就将我们的所有主张批驳的体无完肤。可是你要是说他完全是保守派一方的,我也觉的不像,毕竟,他对各国的宪政情况了如指掌,就这一点,不要说保守派,就是我们,都做不到。”
陆皓东一提起这个就来气:“可是这个人将我们的改革主张往‘弑君’方向引导,分明是欲加之罪、混淆视听!”
孙文想了想,道:“不尽然,我倒是觉得,他似乎在为我们指引一个方向。他今天在台上将各国的政治体制现状都剖析了一遍,似乎在提醒我们,要如何从中选择、提炼,找出一条符合我们大清,符合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宪政道路。可是他又有维护皇权的意思在,我真真是搞不懂了。”
陆皓东没有孙文这么理智,仍然愤愤不平:“依我看,他就是一根搅屎棍子!”
载湉也觉得自己像一根搅屎棍子。
原本当皇帝当的好好的,非要鼓励什么西学,整天琢磨着怎么改进教育体制,减少文盲,增加青年知识分子数量。里里外外推动了二十年,这下好了,国民的受教育水平是大幅的增长了,经济、技术水平也是水涨船高,但是随着知识面的增长和眼界的开拓,人家开始要民主了。
民主就民主吧。本身这就是载湉自己想要推动的,可是事到临头,心中为什么如此的难以割舍?
载湉这段时间一直在这种心情中煎熬着。患得患失!是舍不得皇权?还是真的认为目前的宪政理念不完善?又或者是不放心将这个国家放手?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会因为载湉心中小小的失意而停滞。
光绪三十年的夏天来的似乎特别的早,还是六月份,天气已经热得不行了。载湉躺在御花园中的树荫下,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看着长子溥昱读书。
宪政的事情因为去年的一次辩论,这半年来引导的还算不错,通过报纸的宣传,已经成功的将几个主要的改革派的视线由政治体制扭转到立法精神上来了。也不枉自己在台上挨那几下鸡蛋。
国内的事情刚刚理顺一点儿,国外却又开始闹心。上个月接到许景澄来电,澳大利亚的第二届总理阿尔弗雷德再次否决了大清购买澳大利亚西部地区的提议。
在载湉的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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