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军舰中,最大的高雄号也仅有不到二千马力。同期中国的福州船政局也造船七艘,全部都在两千马力以上,而且还包括五千多马力的钢甲兵舰平远号。除此之外,江南制造局刚刚建成的两千吨级穹甲快船马力也是达到五千多。广州、天津甚至南京的船厂也都具备制造两千马力以上军舰的能力。
“所以,我们永远只能跟在中国的后面。清国采购了两艘铁甲舰,我们就只能建造‘三景舰’来应对;我们计划采购两艘快速巡洋舰,清国不但宣布将建造四艘快速巡洋舰,还要建造四艘装甲巡洋舰;我们计划采购两艘主力铁甲舰,清国则宣布采购四艘。至于一千吨和两千吨的近海战舰就不用说了,中国人每年可以自己建造超过四艘。如果这样下去,帝国海军和清国海军的差距将越来越大!”
“为了帝国的明天,我们必须做出决断了,就在今天!帝国已经不能在等了,我们的人民也不能在等了。再等下去,不用中国人,我们自己的人民就会把我们埋葬!”伊藤博文突然提高声音。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放弃大陆政策,或者尽快向中国宣战!”
“不!”黑田清隆大声道:“我们绝不能放弃大陆政策。如果那样的话,帝国依然没有未来!”
伊藤博文看了看其他人,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反对的意思,所以伊藤苦笑了一下:“看起来,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那么,我们现在来想一想怎么才能快速的达成我们的军事目地吧。”
三月里的朝鲜南部,正是春耕之时。也许是春雨下来了,横贯朝鲜中部的那条汉江水位也开始涨了起来,卷动着、翻腾着一直朝海流去。两岸已经是一片葱绿,水田当中,穿着白色传统服装的朝鲜农人,星星点点。一边劳作,一边放歌。歌声悠长颤抖。一人放歌,四下应和。
这当真是一副极美妙的风物画儿。
这片土地,蜷缩在东亚大陆的腹心之外,向大海延伸出去,山地多而平原少,从历史到现在,一直都是大陆强权的附庸。无数民族在这片土地上面征伐来去,一个个民族在这里诞生消亡。三韩,高丽,渤海………现在留在这片土地上面的民族,已经是一个几经摧折,几经混血,和历史上那些曾经在这里的伟大民族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人们。
现在,这片土地仍然夹在大陆强权和和海洋强权之间。小心的左右逢源,小心地挣扎求生。朝鲜作为满清藩属二百余年,到了这个末世,也未尝没有摆脱羁縻而自存的心思。毕竟他们地这个宗主帝国也已经老大,就算要抱粗腿,也要抱一个比较有前途的是不是?可惜壬午和甲申两次事变,朝鲜当中西向地开化党人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开化党首领闵妃,也不大敢乱说乱动了。两次政变,换来的是清国反而可以在朝鲜随处驻兵的条约。
而原本没落的大清,这几年也似乎发生了变化。以至于现在朝鲜掌权的大院君保守势力也有开始欣欣向荣的那么一点儿意思。
这一日,一个穿着同知补服的矮胖子,正带着一群大清武官模样地壮年在江边散步。后面更是簇拥着大队的侍卫。
汉江两岸都是葱绿的稻田,朝鲜农人都戴着斗笠在田中插秧,赶着春雨前后地节气。看着清朝上国的官儿们经过。这些矮矮的,又晒得漆黑的农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经过之地,无论男女,都趴伏在稻田的泥水当中。也不知道这个大人们在汉城住的舒舒服服的,到江边来发什么闲情雅致。还有那些跟在官儿后面的当兵的,眼神只是在那些不穿上衣,袒胸露乳的朝鲜农家妇女身上乱转。
那矮胖子,正是清朝在朝鲜的钦差通商委员,受北洋节制的清末政治新星,从自己伯父手中继承了六营庆军的河南世家子弟袁世凯袁慰亭了。此时他在江边缓缓而行,低头背手若有所思。江水溅湿了他的袍褂,他也浑然不觉的模样儿。偶尔还会捡起一块石头。向远处掷去,呆呆地看着石块溅起的水花。
一名营官模样的中年武官凑到他身边,低声道:“袁大人,不早了,该回了吧。院君今晚还要宴请大人,给大人送行呢。”
袁世凯回头看看他,随口问道:“老吴,你觉得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
被称作老吴的,是庆军中的一个营头,叫吴之荣,论起宗族,也算是之前吴长庆的族侄。不过现在,却早已经成为袁世凯的嫡系。
老吴干笑了两声,“这个,我们这些大头兵怎么能想得到。不过大人近年在朝鲜为朝廷搭理藩篱,劳苦功高,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这一次,肯定是要给大人您加官进爵。”
吴之荣嘴上说不知道,但随后却拍了一通马屁。
袁世凯笑笑。加官进爵什么的,虽然没人不想,但他有预感,这一次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想到这儿,他突然想到朝鲜当下的局势似乎有些诡异,东学党和日本人都有些异动,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些异动的背后到底代表什么,但对大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说不定,这次进京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想到这儿,袁世凯忽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但他到底是心智坚定之人,强行将这些负面情绪从脑海中剥离出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为那些未知的东西劳心费神。想到这儿,袁世凯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即对老吴一挥手:“走,回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