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节操无底线’!
按照刘少卿的要求,之后的晨操每旗应一次出五个佐领也就是1500人,然而实际到场点卯的人数简直惨不忍睹。就算是满清如果二百年后旗制已经做了略微的调整,但也不至于五个佐领只来一百多人吧?
你要问剩下的那些在册兵丁都哪儿去了,抱歉,那一千多人全都‘突发疾病’。有拉肚子的、有伤风的,甚至还有‘马上风’的。而且真有人为了不出操而将自己的胳膊打折这事儿你敢信?
刘少卿就想不明白了,你有把自己胳膊打折的勇气过来出个操能怎么的了?能死么?
他不知道其实这也是人家给他的一个下马威,他毕竟才只有15岁,无论怎么算也还是个孩子,哪里能看得清这中间的弯弯绕?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刘少卿钻进了牛角尖,再加上京城的气候和广南迥异,内火加上外寒,终于病倒了。
躺在病床上的刘少卿现在除了请人延医问药之外,外客一概谢绝,但因为他所带来的这一波动荡却在深秋的京城持续发酵。
“说说吧……”载湉冷冷的看着眼前十七位满洲的实权亲王、郡王、贝勒和国公们,想要他们给自己一个答案,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接小皇帝的话茬。
这不是哪一个人甚至不是那一旗的事儿,这是整个满洲八旗联合起来给刘少卿——也可以说是给小皇帝——下的套。满洲爷们儿是不怎么样,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八旗的子弟决不能让一个汉人来操练,更何况这名汉人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不说,还是一个土匪的儿子!
“怎么?是不敢说还是无话可说?”
看到没人应声,载湉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朕替你们说。”
“这个下马威给的好啊,直接把朕委派的‘整训帮办大臣’给气到病床上去了。没想到我满洲的爷们儿们还这么团结。恐怕你们这个下马威不光是给刘少卿的,还是给朕的吧?!”
载湉不是刘少卿,虽然年岁一样,但十年的宫闱生涯早已让载湉的政治嗅觉修炼的极为敏锐了。
见皇上的话音凌厉,台下的十几位满洲勋贵都站不住了,赶忙跪下请罪:“请皇上恕罪……”。然而这一次,小皇帝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众人平身,哪怕下面跪着的还有自己的生身父亲。
“朕哪敢‘恕’你们的罪啊,是朕要请你们恕罪才是!你们都起来吧,还是让朕给你们磕头赔罪吧!”
原本听到皇上说“你们都起来吧……”的时候,有几个贝勒、王爷真就打算起身了,然而一听后半句,吓得大家立刻规规矩矩趴在地上,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臣等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息怒……”
载湉看着台下跪着的那些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是他的叔叔、伯伯甚至爷爷,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是他的生身父亲,他能拿他们怎么办?除了发发脾气,难道还真能砍了他们的脑袋,或者撸了他们的顶戴?
血浓于水,哪怕真的销了他们的爵位,难道还能改变他们爱新觉罗氏的身份?
“自太祖、太宗皇帝以来,我大清立国已有二百七十年,中间历九位皇帝,然而却从未有一个皇帝像朕一样感到如此的屈辱!”
“不,有一个……”威慑不行,小皇帝开始打悲情牌。
“宣宗皇帝……呵呵,朕现在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先帝在热河行宫大行之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屈辱!没错,就是屈辱!”
“一个皇帝,一个拥有四万万臣民的庞大帝国的君王,被洋人逼得仓惶北狩,穷大清百年国力兴建的宫殿被一把火烧了,万事财富被洗劫一空,这种感觉,不是屈辱么?”
“想当年圣祖皇帝在朝时,励精图治,南平三藩,西征葛尔丹,北据沙俄于雅克萨,那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而他的儿孙们,却只能像一个惶惶丧家之犬,在行宫郁郁而终……”
载湉的几句话让下面的王公们大惊失色,咸丰皇帝之死乃是禁忌,怎么能这样坦而言之?
“皇上……”
载湉苦笑一声,“是啊,这话朕不该说,也不能说,子不言父过么,更何况是先帝。可是朕今天就说了,为什么,因为朕不想像先帝一样,被洋人驱赶到行宫中屈辱的死去!”
“太祖皇帝啊,圣祖皇帝啊,如果你们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吧,看看你的这些儿孙们,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子?当年我满清入关之时,人马不过数万,几代皇帝励精图治,这才占据了这花花江山。然而时至今日,,四万万臣民竟然阻止不了一万洋人的兵峰。我满洲健儿的血勇都到哪里去了?是我满洲没人了么?不是,我们还有数百万八旗子民,然而他们的骨头都已经酥了,他们的手已经软了,他们只知道花天酒地、只知道争权夺利,而忘了这江山是怎么来的!他们就像受惊的鹌鹑一样,只知道将脑袋扎在窝里,哀嚎着得过且过的生活,只要今天的杯中还有美酒,就不去管明天的生活!”
载湉指着那一众王公怒斥,吐沫星子横飞,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抑郁。
“但是朕不想当鹌鹑!朕不想屈辱的死去之后,在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所以朕要强军!朕要励精图治!任何一个阻挡在朕前面的人朕都要将他碾碎!不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