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都赶不上的。
马建军一开始没怎么搭理这几个土鳖。很简单,屋里头有的是贵胄公子巴结不过来呢。但是刘少卿几人签完名往屋里一站,马建军就知道这几人不简单。
首先上来搭话的是温都苏。温都苏在昨天和刘少卿一组,运气好被刘匹夫这个疯子一搅合,他们这个组分值最高,自然而自然进入下一轮。刘匹夫在宫中被皇上留了半日,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个王公大臣家里可是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事儿,怎么能不清楚,伯彦纳馍钴早有教导,让儿子和这个后起新星多接触亲近。
和温度苏一起的是穆勒。穆勒是福州将军穆图善的儿子,本姓那拉塔,入关后满族人多有改汉姓的,姓氏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穆勒索性就姓了穆。
这一次中法战争,穆图善指挥有方、身先士卒,在长门率领八旗士兵三营、汉军练军一营对抗法军登陆部队,将法军击败,使法军在fj开辟第二陆战战场的愿望破灭,对大清来说,这可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朝廷亲旨嘉奖。
在这次战争中,穆图善深刻的感受到了法军的洋枪洋炮的厉害,所以皇上传旨兴办军校,穆图善积极响应,送了儿子来学习新式战法。
穆图善原本是僧格林沁麾下的,后来累积战功,当上福州将军,但始终没有忘本,和僧王府一直走得很近。这次穆勒进京,首先拜访的自然是僧王府伯彦纳馍钴,自然而然的和同样准备入学的温都苏成了好友。
在刘少卿进来之前,两人正在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绝大多数贵族子弟不同,穆勒是这些人里除了刘少卿几人外唯一经历过中法之战的。因为亲身体验过法国人的强大,所以对黑旗军的战斗力,穆勒有着和别人完全不同的体会。
长门之战,自己的父亲带着福州城内三个营一千多人的洋枪队,再加上准备支援台湾的淮军一营练军五百人,将近两千人,依托地形阻击法军登陆部队三百人,却被法国人压着打,死伤了三百多人。若不是穆图善亲自督战,砍了十几颗临阵脱逃额官兵的脑袋,再加上那一营练军比较精锐,,长门恐怕就守不住了。这不是穆图善想不想守的问题,是部队的战斗力和凝聚力根本就支撑不了这种战损。
好在最终是法国人先扛不住,扔下几十具尸体跑回船上。而这一营的练军,据说就是曾经到过北圻战场的。穆勒是亲眼所见八旗军和练军的差异之大,而据这位陈管带所言,自己这个营头若不是在北圻和黑旗军共同战斗过,并且受过人家三个月的训练,遇上法国人也就是渣。
正是因为这些,穆勒对黑旗军的认知比任何人都深刻。而且在拜会伯彦纳馍钴时,也曾经说起过这些。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在宫里,温都苏甘愿在小组中以刘少卿为首的缘故。
温都苏和刘少卿这也算是战友了,见面自然免不了亲热。“昨天的操演,咱们这一组的,可都是沾了贤弟的光了,贤弟敢想敢为,真是让愚兄钦佩啊!”
刘少卿苦笑道:“小弟是真不知情啊。幸亏皇上明察秋毫,不以不知而罪人,否则,小弟这颗人头,早就搬了家了。”
温都苏冲天拱手道:“是,皇上圣明。不过当时,愚兄可真是为贤弟捏一把汗啊。”
这话说的是不是真心,谁也不会真的去计较,无非是双方为了拉近距离,捡好听的说呗。
一番寒暄过后,温都苏介绍:“这位是福州将军的公子,穆勒,都是好哥们,今后还要多亲近亲近才是。穆勒兄可是对少卿你佩服的很啊。哦,对了,听说昨日皇上给贤弟赐了字,这今后,是不是不方便叫少卿了?”
刘少卿一阵恶寒。皇上赐的表字是‘匹夫’,这能随便儿叫么,回头一打招呼,“匹夫,你好!”这像什么话?
“兄长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果兄长不嫌弃,还是称呼小弟本名吧。”
温都苏也是调侃一下,显得哥们儿亲近,那里真个会喊他‘匹夫’,估计这个字,今后也就皇上喊喊吧。
聊到这里,气氛倒融洽了许多,年轻人就是好,原本只见过一面的,现在几句话一聊,倒似多年好友似得。
刘小匹夫又和穆勒见了礼。说起来,穆图善在长门和法国人打了一仗,刘少卿也有耳闻,不过对比北圻的战役,长门之战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因此没什么关注。
穆勒又说起当时临时支援的那个练军营头,刘少卿倒是还有印象:“嗯,当时是有两个营头,陪同唐景崧唐大人一同来的北圻,正好赶上纸桥战斗后来呆了没半年,赶在sx之战前回了国,说是增援台湾了。”
穆勒道:“不错,当时因为法国人封锁海岸,我们的船出不去,正好赶上长门之战,说起来,若不是他们,长门恐怕就失守了。父亲当时教导说,见微知著,在长门登陆的,还只是法国兵舰上的水手,还不算是真正的陆军,战斗力就这么强了,而陈管带所部,仅仅和贵军训练了三个月,就抗住了法国人的攻击,那么北圻的战斗有多激烈,而贵军的战斗力有多强,可想而知。这次家严让愚兄来学习,就是为了提高咱们八旗的战斗力,今后还望刘贤弟不吝赐教。”
穆勒这一番话,倒真是发自肺腑,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体会不到余生之人对强弱的看法有多么极端,因为对他们来说,所谓强与弱,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刘少卿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哪里哪里,小弟也是赶鸭子上架,逼到那个份儿上了,今后大家在一起,小弟还要靠兄长们多扶植才是。”
几人聊了几句,又有一些公子哥过来打招呼。刘小匹夫现在名声鹊起,这些人虽然谈不上巴结,但交好一个未来可能的新星又没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