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走?这不可能!雷哲的全身都在尖叫着否定这个答案,但对莫里斯信服让他选择了闭上了嘴,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结论。
书桌前的椅子没有拉开,毛毯上残留着两枚属于女性的脚印,桌沿上带着新鲜的划痕……
雷哲不用闭眼也能想象出那副场景——玛丽进入书房,关上门,然后很快发现了某个人的存在,那是一个即使突兀出现在书房里,她也绝不会防备的人。过于激动的情绪让玛丽连情报的安全都无心顾忌,她大步走到桌边,在那人的对面站定,开始了一段至少为时五分钟的交谈。她的手搁在桌沿上,偶尔因为对方的话而用力地曲张,指甲在桌面上留下道道痕迹……
那么,谁会是那个符合所有条件的奸细?
奸细手上掌握着尼德兰的大量情报……一个贵族或是能直接接触贵族的人,并在尼德兰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奸细对尼德兰城堡的密道了如指掌……也许曾和雷哲·莫里斯一样被玛丽亲自带领着于城堡中漫步。
玛丽对这个奸细毫不防备,并为他的出现而心神恍惚……金·费洛雷斯!
雷哲心脏猝然紧缩,怎么能是他,决不能是他!金万人迷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但玛丽决不该有一个背叛教廷的儿子,而他也决不能有一个当奸细了兄弟。
雷哲飞速思考着是否还有另一种可能,但他的理智无情地告诉他金就算不是奸细,也是从犯。不管是他亲手拿走情报,还是带人来取走情报,都足以让整个费洛雷斯家族万劫不复,而他雷哲也必定会被作为嫌疑犯,钉上教廷的耻辱架……这种情况唯一的好处大概在于,玛丽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裁决长,房间里没有药物的痕迹。”神甫们的声音打断了雷哲的思考。
雷哲偷瞟了莫里斯一眼,莫里斯神色淡漠,看起来并不意外于这个结论。
那么,他也猜到是金了吗?雷哲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再也无法遏制双手的颤抖。
自己这种蠢人都猜到了,莫里斯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会怎么做?立刻通知教廷,全力追回情报,公布金的罪名,调用所有力量对叛徒进行绞杀?宣布费洛雷斯家族有通敌的嫌疑,将尼德兰庄园的所有人收押?
雷哲握紧拳头,定定地凝视着莫里斯靴尖已然干涸的血点,半个小时前某人玩笑般承诺的那句“嗯,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合时宜地在他脑中响起。雷哲闭上眼,任由苦涩的讽刺滋味将自己淹没。
诸神作证,他是多么渴望莫里斯此刻能成为他崩毁世界中的唯一支柱啊。
可惜……再多的交情也抵不过帝国安全,教廷利益。曾经他有多庆幸莫里斯品德高尚,此刻他就有多绝望。以莫里斯的品性,就算是至亲在前也唯有大义灭亲,更何况他这个无亲无故的贵族?
“看来你心底已经有结论了?”莫里斯的声音猛然响起,不带感情的询问直直穿透雷哲的耳膜,让他动弹不得。
雷哲抬起眼,不知何时,这里已经只剩下了他和莫里斯两人。
“是的。”雷哲哑着嗓子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己那拙劣的演技根本骗不过莫里斯,说谎毫无意义。但,为了玛丽和自己的安全,他也只有顽抗到底了。
雷哲放任自己的惊恐焦虑悉数落入对方眼底,他张开口,微弱的声音像是随时会夭折在喉管中:“是金,对吗?”
雷哲抖着手揪住莫里斯的衣摆,挺括的制服在雷哲掌心皱成凌乱的一团,颤抖的嗓音里几乎能听出哭腔:“我们整个费洛雷斯家族,都得为此下地狱,是吗?”
雷哲指节捏得发白,就像莫里斯是他的救命稻草,似乎只要紧紧握住,就能得以存活。他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在莫里斯身上留下点点掐痕。
莫里斯低头看着几乎将身体重量全部交付给自己的小胖子,莫名的焦躁感从心口升起:明明都快被答案逼得崩溃了,却还是选择了向自己这个裁决长坦白?他还什么都没问呢,这家伙居然就直接将一切都捅了出来,难道雷哲这个蠢货不知道他只会忠于教廷吗!
雷哲垂下头,眼中却是与姿态截然相反的坚定决绝。衣衫不整,身有伤痕,“破布娃娃”的发动条件已经满足,是时候让莫里斯躺下了。
雷哲张开口,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喉咙深处响起:“诺亚·莫……”
莫里斯猛然伸出手,将雷哲的手腕一把攥住。雷哲惊惶地抬起头,却只听到莫里斯没好气的怒吼:“怕什么怕,情报又不是彻底追不回来了。与其浪费时间去胡思乱想,不如先想办法找出密道,将你母亲救回来!”
莫里斯的意思是……雷哲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气急败坏的某人。
莫里斯将雷哲的手从自己身上一把扯开,恶狠狠地问道:“关于找密道,你的技能有能用的吗?”
“暂时没有……”看莫里斯眼神不善,唯恐他反悔,雷哲赶紧补充道:“给我五分钟,我得先废除现有的能力,才能尝试激活新的技能。”
“你尽量尝试,我去找密道。”莫里斯狠狠捏了捏雷哲的肩,踏步进入书房,直接开始了查找。
‘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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