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石松一直无法联系上杜若。www.Pinwenba.com华婷终于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对丈夫察颜观色,说话也一改过去大大咧咧的语气,温柔和气多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入院、治疗是必须的,田石松知道她一回来就必定是这个结局,他没跟她犟,完全听她的安排,华婷感到了他的变化,可是这份她盼望了一辈子的变化,在此时却让她心如刀割。田石松看见妻子忙前忙后心里愧疚不已,对华婷,他是百分百不合格的丈夫,他对她没有爱情,虽然共同养育了儿子,他跟她之间,就连亲情也非常淡漠。他这辈子走到头了,发现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妻子。而她还不知道,她这样劳心劳力地为他安排治疗,他却是不会住进医院去的,最终,他还是要以背叛她的形式,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她。
医院的床位已经找关系托人定好了,他跟妻子提了个要求,这要求在华婷听起来就像是人之将死之言。她低下头去,眼圈红了,默默地答应。他说在入院前给他几天的自由,让他随心所欲地四处走走,也许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后再难有了,谁知道他这次住院开刀,还能否活着出来?对于绝症的晚期患者来说,活着,真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田石松凝视着低头抽泣的妻子,心乱如麻。现在的她还能把痛苦压抑在心里,哭都不敢出声,如果有一天,收到丈夫自杀身亡的死讯,她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吗?而这一天,并不遥远。
田石松大清早就来到正则学校门口,他知道杜若开车上班这是必经之路。他站在一棵大树下,守株待兔。
七点半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熟悉的轿车。他本想立刻走上前去,却发觉心跳加速,腿软得动不了,似乎就要倒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扶着树干看那白色轿车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飞到了他站着的树边,眼看就要飞远,他刚想喊一声,却听见一声急刹车,车应声停了下来。他一惊,以为杜若看到了他,慌得想躲,又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便松开扶着树的手,迎了上去,刚才软乏的腿也不知道何时恢复了体力。
原来杜若并没有看到他,是因为车前突然跑出个孩子,她赶紧着踩了刹车,那孩子的年轻妈妈吓呆了,见孩子没事,冲过来抱起孩子就跑了。杜若也被她吓得不轻,本想责怪那个年轻女人一下,却见她飞也似地逃走了,她摇摇头正要开车,却听见副驾驶的车门开启的声音,她瞪大眼睛看过来,这一次的惊吓,决不亚于刚才的那一幕。
田石松二话不说地坐进了车里,没有看她,田石松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看她的勇气,只淡淡地说:“开车吧,我有事要跟你讲。”
杜若怒火中烧:“请你下去。”跟田石松相反,她不再害怕,她现在有足够的勇气直面这段残酷的现实。“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她说着拿出手机。
“开车吧,这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我不会……不会再有以前的事发生,你放心。”田石松不理会她的威胁,自说自话地系好保险带,眼睛看着车前:“开车吧,边开边说,说完我就下车。”
杜若被他镇定的模样说服了,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车开上了马路。
车流中,杜若默默等待他开口。田石松也没让她多等,这些话他早已在心里讲了无数遍了,那就是:“你离婚吧。离开你丈夫,你不觉得自己再这样跟他一起生活下去,对他很不公平吗?”
“什么?”杜若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来对她的婚姻指手划脚,是不是精神受了什么刺激,失常了。她冷笑了一声,没接他的疯话。
果然,杜若正是他已经熟知的的那个女人,无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她第一时间总是很平静,不动声色。换了其他人,要不惊恐要不气愤,绝不可能像她这样淡然处之。
“听不懂吗?我让你离婚,离婚!我为你老公感到不平,行了吧?”田石松也不想跟她多说,只捡重点,他认为一个女人,有了性上的污点,那么老公就是她最软肋,她是不可能强硬到低的。
杜若仍不作声,窗外是车水马流,她的心里被这恶棍搅得乱七八糟,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离婚与否,与正则的关系如何,那是完全属于她个人的私事,其他人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来命令她。她在想下一个路口就停车赶他下去。
田石松没想到杜若一直不接话茬,这下他倒有点不知所措了,要是他这么一直讲下去,杜若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不相干的听众,这事儿岂不是没法收场了?难道任它不了了之?要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跟华婷说好是几天后就去住院,跟自己约定的是把杜若的事解决了就自杀,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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