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就算我会看见。

    你依偎在他身边。

    而我只能偷偷地哭。

    爱你就让你幸福。

    就算你已经不在乎。

    收回你的束缚。

    还你一条自由路。

    我会为你祝福。

    只要你幸福。

    舒明羽坐进车里，打开CD，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首歌，他给叶子痛苦了吗？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是要让他亲眼看着她依偎在别人的身边，他做不到，他是人，不是神，他只想守护自己爱的女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何，她总是不明白。

    叶子离去的时候，为何他有一种永远都见不到她的感觉，侵袭而来的失落是那么的可怕。

    舒明羽发动车子，他要去看看她，他不放心，她离去的背影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是那么的决绝。他的直觉告诉他将要发生什么事，他必须找到叶子。

    舒明羽才刚发动车子，便看到叶子打来的电话，心里居然有点小激动。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接起手机。

    “叶子？”

    “明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从小到大对我的关怀，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叶子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参透了人生的佛理。

    “你现在在哪里？”明羽的心里莫名的惊慌，听到她那淡然的声音，反而恐惧在内心里越来越膨胀。

    “明羽，我想告诉你，我有一个孩子，真的，那孩子是我的，我从来没叫他叫过我一声妈，虽然，我很想听到他叫我妈。”叶子的声音有些轻颤，音线没有原来那么镇定。“你以后能不能帮我照顾他？我知道，这样做太过份，我欠你太多，可是，还在不断的请求你来帮我，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

    “叶子？”明羽继续发动车子，“你怎么了？为什么你那么偏向符文？我与他之间的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可是，这样怨怨相报何时了呢？为什么不能就此终结？让我成为那个完美的句号，好不好？你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行吗？”叶子的声音里，是凄凉的绝望。

    听到叶子这样说，舒明羽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到来顶的恐惧在向他扑来，是他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被这种恐惧包裹。他甚至希望，自己能马上把符文宰了，这样，她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符文。明羽的心弦绷的像快要断了似的，对她浓重的感情一波一波卷来。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答应我，好不好？”

    明羽想答应，可他从来没有骗过她，不答应，又怕她发生意外。

    车子开得飞快，驶进市委大院的门口，他看到楼顶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叶子。

    他惊骇的双眼望着叶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面若死灰，惊慌的眼睛望着叶子，“你下来！”

    “你答应我，照顾孩子，不要再找符文的麻烦，好不好？”

    答应似是永别，不答应，似也是永别。

    她在逼他，拿自己的命来逼他。

    明羽一边按抚着叶子，一边叫着守卫快点采取急救措施。

    叶子，手拿着手机，不停的问：答应我好不好？

    “不！”那一声惊天动地，那一声历尽沧桑，那一声斯底竭力。

    突然，明羽甩开手机，张开双臂就向前奔去，空中飘下的人，脸上还带着笑容。

    “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舒明羽突然跳级了，直接跳到了高中，而且似乎很忙，每一次见到叶子时都很匆忙，就像是在赶着去做什么事似的。

    叶子也没有太在意，在新的学校里，她很快就溶入了这个新的环境。

    叶子在新的环境里不久长了胆，还与向思煜走的很近，两个人经常一起外出吃饭，不仅牵着手，有时，晚上向思煜还骑车载着她出去兜风。

    有一次，叶子过星期直接回了家，因为向思煜要过生日，她想亲手做个生日礼物送他。

    晚上，洗完澡穿着短衣短裤从浴室出来，见客厅在播电视剧忍住冻看了一会儿才回房。推开门，灯竟然开着，记得出去的时候有关的。走进屋。

    手还没带上门就听到关门的声音，转身看见门后躲着一个人差点大叫出声。

    “明羽？！”

    他坐上叶子的书桌前，冷面冷脸地说：“等你很久了。”

    叶子觉得明羽无端端摆脸色给她看，她也没有笑脸给他，搓着冰凉的胳膊问：“等我干什么？”

    他盯住叶子不说话，牙齿左右磨动着。

    “你快出去，我要穿衣服！”冻死人了。

    “穿你的呗。”他侧起身不看我这边，拿起桌上的笔高高抛起再挥手弹向我的床上，接着是书本、发夹和橡皮头绳，一件一件发泄似的乱扔。

    “明羽，怎么了？”叶子没有生气，想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你了解他吗？”

    “谁？”

    “那个经常跟你一起吃饭的人，有人看见你单独跟他在一起外出，还不止一回！”

    叶子手一抖，从衣橱里拿出的外套掉落地上，捡起披在身上，整个头埋进衣堆里假意翻找衣服，“他就是一个同学。”

    叶子跟谁在一起，不关他的事，可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羞耻、害怕、不知所措，就像那被丈夫抓住把柄的出轨女人。

    “可你跟他不熟吧，呵。”他冷笑两声，抓起桌上的东西打来，嗙一声被衣橱的门挡住落在叶子脚边，是向思煜新买的送她的钢笔盒。

    “你干什么啊！”叶子跳脚退后，背抵着墙冲他大吼。

    “你想如果被你妈知道你早恋了，会怎么样？”他抽动着嘴角说，模样像极了电视里催租子的保长。

    “我又没怎么样，又没有去怎么样？就是食堂饭菜不好，他带我出去吃过几次，又怎么了？”叶子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儿，泪水在眼打转，真想是受了委屈一样。

    杨果的马脸绷不住了，放柔声音说：“有人看见你们还。”

    “有人，有人，你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叶子厉声质问着，不得不佩服她做戏的本事。

    “我。”

    “叶子，你在和谁说话？”妈妈的声音传来，吓得叶子和他飞了魂，他作势要跳出窗去，可是来不及了，门外已经响起来钥匙声，“叶子，你在里面做。什么？”

    门锁打开的瞬间叶子一个翻身到了书桌另一边，蹲下身窜进桌底，听见咚地一声，可能是撞着了脑袋。

    “在屋里和谁说话？”妈妈走进屋来，左右看了看寻找和叶子说话的人。

    叶子镇定地走向书桌边，拉过椅子坐下，脱去拖鞋伸腿一蹬把桌底的人外里塞进一些，“和谁说话”叶子装着心虚的样子，看向窗户，看着爬在窗户上猫，便急中生智，“和猫说话，在学校和一个同学吵架了，对着猫发泄一下！”

    “要和同学好好相处，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么大的人还咋咋呼呼的，你看你床上乱七八糟扔的是什么。”说着妈妈走过来，整理起叶子杂乱的床。

    “还不赶快穿上。”

    “你出去！”

    “没事！你是我生的！”

    “妈，我长大了，你出去我再换！”

    “好，我出去。”

    听不到下楼的脚步声，叶子才起身移开椅子，明羽慢慢地从桌底爬出来，被折腾得满脸通红，坐在地上把手脚活动了几下才站起身。

    看到床上，那织了一半的围巾，又问：“那是给谁织的？”

    叶子的脸一红，那本是她努力的结果，原本是想织给向思煜的，此刻，却只能硬头头皮说：“给你织的！”

    她没有看舒明羽的表情，只听到他说：“那我先走了！”

    “嗯！”

    质问的事被突然的意外打断，惊魂未定的我们早将这事忘了。

    后来，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不得不送给了舒明羽，而重新去给向思煜买了相册做生日礼物。

    直到很多年后，叶子才知道，送围巾是代表我永远爱你，而送相册则是永远珍藏你和我的回忆。也许，这就是天定的结局。

    叶子也没去想舒明羽那天晚上去了哪里，因为舒明羽家早搬去市中心，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再说，当时的天已经很晚了。

    后来，舒明羽很少去看叶子，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经常去找她，更没有那么殷勤地嘘寒问暖，叶子的生活中有了向思煜，更没有去在意舒明羽，她的生活也多姿多彩起来。

    听说，肖雪与舒明羽谈恋爱了，但是叶子却没有见过舒明羽，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主动去问舒明羽也不太好。

    叶子和向思煜频繁地来往，知道她俩事儿的人不算少。

    叶子越来越胆大，起先还怕传入她妈耳中，一段时间过去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安了心。只要她在学校的成绩名列前茅她妈就不会怀疑什么，也不会有人跑去向他们告状，就算有他们也会认为是别人在诋毁，他们大概做梦也不相信自己胆小怯懦的女儿会有这包天的胆，居然公开与一个男生在学校谈恋爱。

    后来，向思煜说要叶子到郊区的山顶看日出。叶子当然不会答应他，半夜四点和他出门？

    向思煜说那是他阴历的生日，他们要留一个永恒的纪念。他拿着时尚的相机给叶子看，说是只有两个人一起。

    那天刚好是周末，叶子想既然他坚持要去，就去一下没关系，只当同学间留下的纪念，也未尝不可，再说，她照相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于是，她就留在了学校住。

    周末，寝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只剩下她与肖雪两个人。叶子还问肖雪要不要与她一起去爬山看日出，肖雪笑着说：“我才不当灯泡，明天不要吵我睡大头觉。”

    叶子的脸都红了，却没再说什么。肖雪与她是同桌，又分到了同一个寝室，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份。

    三点五十分左右，寝室的电话铃突然响起。那时的电话只是200专用电话，可以接，不可以打，打电话要用200专用话卡。

    肖雪听到电话铃声突然坐了起来，像是受了惊吓，然后看到叶子在接电话，就又倒下用被子捂住头睡觉。

    叶子跑下楼，看到向思煜已经站在楼下了，那时的天有些黑，只有昏暗的路灯，很静，但似是还有一些脚步。

    而向思煜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那时的手机对于学生来说，还是个奢侈品。叶子却没有去想，向思煜只有一个独身的妈妈，怎么会那么有钱？

    学校的大门还没开，为了怕被值班的老师发现，向思煜抱着她翻了墙。

    看完日出回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叶子心里没感觉一丝浪漫或是愉快，第六感却升起不好的预感。

    周末的早晨，学校里还是很安静，人很少，刚走到寝室区的小门，就在门口看到了舒明羽，不，是他在等她，他已经靠在门口的树下等了她四个小时。

    “去哪儿了？”他冷冷地问。

    “去吃早餐。”不知道为什么，叶子还是怕告诉他真相。

    “请问哪一家会在半夜三更卖早餐，叶子，你真是好样的，我是小看你了。”

    “你看见了？！”

    话没说完叶子已经被舒明羽摔在地上，手掌蹭破了皮很快渗出血来，左边膝盖被尖锐的石子扎得好痛。

    他双手抓住叶子的肩膀用力把她摔出去，太大的力道使她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手掌蹭破了皮很快渗出血来，左腿膝盖被尖锐的石子扎得好痛。

    “你居然和他混在一起乱搞！”

    “我没有。”叶子试了两次才撑起身，瘸着脚跨出两步躲到树背后，怕他再动手。

    “今天没有，以前呢？你敢说你今天是第一次和他勾搭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叶子打了个寒颤，他的样子像是要杀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说这么难听的话。

    舒明羽的脸色铁青，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一拳打在树上，手也蹭破了皮，流着殷红的血。

    “我警告你，你敢再和他干些不要脸的事，别怪我把这事告诉你妈！”

    “你够了！”叶子豁出去地大喊，“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就算做了也不关你的事，你凭什么管我！”

    “好，不关我的事是吗？”

    “不关你的事。”叶子咬着牙重复一遍。

    “这是你说的，既然不关我的事那我也不用替你瞒着，明天我就告诉所有的人，你和一个男学生搞上了！还去了酒吧当众接了吻！”最后二句话他是用吼的。说完，扭头就走。

    是的，那次向思煜过生日的时候，她送了他一个相册。那晚他们去了酒吧，那是她第一次踏进那种地方，心里既有害怕，也有新奇。向思煜说是表达谢意，便在她的脸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那时的他们以为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便没有那么在意。只认为学生不会来这里，他与她只是为了寻求新鲜与刺激，玩一个开心，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舒明羽，居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