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年纪,他就已经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还深谙搅弄风云的诡暗之道,如果再放任他这么下去,那这个少年以后还得了?
眼看着这一家子里头能人越来越多,自己依仗的儿子却已经废了,到现在一切都靠自己这一副残破的身板在勉力支撑……如此鲜明的对比又叫他内心深处无比的悲凉。
他深吸口气,才慢慢低下头:“一切都听县太爷您的。”
这一晚,县衙里头灯光亮了一夜。苏全因为失血过多,也昏迷了整整一夜,县太爷请了县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他包扎伤口,黄氏也红着眼睛在儿子身边守了一夜。
至于陈老爷他们,他们当然是和安哥儿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当时的情形给说了一遍。当然,双方人马各执一词,都把自己说得无比的委屈。县太爷面无表情的听完了,也没给他们任何回应,只是自己把一切都给放在了心里。
转眼时间到了第二天。全哥儿又昏迷了半天,直到了中午才慢慢醒来。
虽然醒来了,但他身体依然虚弱得很,几乎连说话都是气音。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起身,要去公堂上为自己讨回公道。
黄氏哭着劝了他半天都没用,也只能叫安哥儿搀着他,母子两个一起陪着他去了。
昨晚上一个晚上,再加上今天上午半天,县衙里的衙役们把宋老三夫妻俩,还有县里许多秀才们都给找了过来。如今这么多人齐聚在县衙里头,就使得公堂里挤挤挨挨的,热闹得不行。
而昨天一路跟着全哥儿他们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大都没有回去,毕竟一看昨晚上那阵势,他们就知道今天肯定还有一场好戏看!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在客栈或者脚店里过上一夜,好今天接着看好戏。所以才刚开堂,县衙外头就已经围满了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了。
县太爷见状,心里就明白今天这个案子他必须判明白了。
陈老爷一行人见了,他们的身体却狠狠的僵了僵。
宋老三夫妻俩这些日子一天到晚的在到处表演。现在一看这么多人都围着他们,又有陈老爷一行人在,这对夫妻俩立马就扑跪下去,嘴里大喊:“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为我苦命的女儿做主啊!”
“放肆!”县太爷立马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们肆意喧哗?”
夫妻俩赶紧闭嘴,可眼泪却已经流了满脸,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样。
县太爷却看也不看他们,他径自看向全哥儿:“苏全,宋老三夫妻本县已经给你找来了,你有什么话就问他们吧!”
“多谢县官老爷。”全哥儿拱手虚弱的行个礼,就慢慢走到宋老三夫妻跟前,“我现在只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们:第一,你们的女儿都已经卖给我家了,你们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为他喊冤?第二,自从宋贞被卖到我家后,你们就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我欺负了她,还确定那孩子是我的种?第三,你们诬陷孩子是我的也就罢了,你们为何又要信口雌黄,说我迷恋我姐姐?这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拿出证据来,我绝对要告你们一个污蔑秀才之罪!”
果真是读书人。虽然已经虚弱成这样了,他的气势却还足足的。而且说话条例清晰,层层递进,一点漏洞也无。
宋老三夫妻俩连忙看看那边的陈老爷,陈老爷立马重重咳嗽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宋老三夫妻俩顿时萎了。
“这个……我们虽然没有去看过贞姐儿,可是她是我亲闺女,我们当爹娘的怎么会不关心她?她在你们家里,我们一直都在打听着她的消息哩!她怀孕那事闹得那么大,我们哪能不知道?还有你对你姐姐的想法,你又还当谁不知道?不然你说你为什么都快二十了还不肯成亲?”宋老三故意狡辩。
“那就是说你们根本没证据,光是听别人风言风语了几句,就开始添油加醋四处中伤我。”全哥儿点点头,“县太爷,他们已经认罪了,请您严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