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事,就算将来嫁个管事也是不错的。就如青嬷嬷这般,因为乳大了郡主,被老太太赐还了卖身契,还脱了奴籍。虽还是府里的下人,但她是自由身,自比她们是要高贵些。
青嬷嬷来到别苑后的下午,先来了一场下马威,教丫头们言行规矩,又罚她们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几个人从东头走到西头,直练了两个时辰。嬷嬷不喊停,她们便不敢停下来。柳飞飞是完全站到青嬷嬷这边,偶尔也帮着训两句。
“初秋,你如何走路的,这样冒冒失失,到时候还不冲撞了客人?”
几个丫头更不敢怠慢,只认真地学着规矩,任由青嬷嬷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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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坐马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满腹心事。
皇城繁华喧嚣,有东、西两市,端的是热闹非凡,商铺林立。
出了小巷,用手勾起车帘,举目望去:只见赶往天桥的路上,络绎不绝的全是去赶集买货物和看热闹的人群,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满脸烟火色的过客,更有轻车挑担的小贩,还有满挑鲜果菜蔬的村民,那担里除了带来出售的货物,一边箩筐里还会偶尔露出一个小脑袋,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南来北往的行客。
素妍四下观望着,只觉样样都很新奇,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蓦地,忆起自己很长时间没去拜见朱武了。
白芷小心地留意着素妍的神色变化,离开别苑时,她虽不言,可白芷能瞧出郡主的不快。她越是不说话,心情便越是烦闷。
“回府后,去找大奶奶说一声,明日我要去城南拜会朱先生,让她备两坛上好的果子酒,再准些送人的礼物。”
近来,府里的人着实是太多了。
她一开口就代表着心情好转。
白芷低声问道:“郡主是因长平县主的事不开心么?”
她凝视着白芷。
白芷生怕惹恼她,忙道:“奴婢逾矩了。”
“无碍。”她说得轻淡,原本便是小事,“我以为飞飞是不同的,可没想到她竟会送上门去给男子欺负,尚未成亲,就做那事……幸六哥是个负责的男子,要是遇到那些不愿担责的,她又当如何?”
江书麟再如何,但是看在素妍的情面上,也不敢不认。
天下间借着甜言蜜语欺骗女子的男子还少么?一旦得手,一个个便弃如敝履。
白芷心里想道:郡主到底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而长平县主居然做出那样的事,让郡主怎么看?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
也许她说出来,心里会好受许多。
素妍忆起柳飞飞是曹家的绣女,是在曹玉臻醉后被糟蹋的,做了他的侍妾,最后又在厌弃之后毁了容貌,赶入庵堂。那时的柳飞飞,亦是不懂晓如何保护自己。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即便她学得了武功,学得了医术、布阵等本事,可骨子里的那份轻贱还在。
她虽与吴王有些牵扯,又与宇文琰有过拉手的亲密接触,可到底把持着最后的那份执守。
她待柳飞飞不够好么?能告诉的,她亦是倾力告诉、传授。
现在柳飞飞宁信江书麟,却不愿再信她了。
若非她坚持要问个原由,柳飞飞一定会继续瞒着怀了身孕的事。
白芷柔声道:“长平县主与六老爷早有情愫,我想他们对彼此都是真心的。”
“就算是真心,可该有矜持、本分还是得守。要是老太太知道,她成什么样了?”尚未成亲,便自愿爬上男子的床榻。
素妍想到就觉得愤怒,这怒火在腹腔里乱窜。
一恨飞飞不知自重,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二恨飞飞瞒她。
三恨飞飞疏远她。
远了,回皇城这才多少的日子,彼此间就生份了。
能为飞飞做的,她已经做了很多。
素妍神色俱厉,道:“白芷,你记住了。身为女子,该守的本份还是要的,奔走为妾聘为妻,若守不住本份,就算暂时不出岔子,他日也会被人轻贱。一个女子先得自重自爱,方才有旁人的重爱。”
这话是因为柳飞飞给她的意外所有的。
白芷点头。
马车穿巷过街,她的心亦在这喧嚣里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无法改变已成的事实,唯愿自己能坚守本心,不再如曾经那般任性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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