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
走府东就走府东,他就不信,今儿见不着素妍。
到了“文忠候府”大门前,又往东行了十丈,四下无人,所有的人现在都已睡着了,翻过围墙,刚辩清方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身子一闪,躲到万年青花丛。
江传良朗声道:“你往常不是走府南的么?今晚怎么跑到这儿来。快离开吧,离开啊!回头我爹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他武功好,闪得很快的,这样也能发现?
宇文琰自丛中立身,“你一晚上不睡觉么?竟似在这里等着我?”
“不睡觉的是你,今晚你折腾多少遍了。琰世子,不带这样的啊,你不能欺负我不懂武功,咱们府里的护院可是不少呢。”
宇文琰要疯了,为什么他一进去就能被人发现,而且每次都似有人在那里等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啦,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江传良的声音:“下次别走府东,你走府南。”
江传达让他走府东,江传良又让他走府南,他们说哪儿就是哪儿。
不,他想见素妍一面,怎的就这么难啊?
宇文琰出了右相府,即便站在围墙能望见得月阁,也能望见如意堂,可一旦进入右相府,他们就能第一时间发觉。
天啦,江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有千里耳、顺风眼,他总觉得有只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不甘心地又试了一遍,还和上次一样,没走十丈远,江传达就发现他了,脸色很不好看:“琰世子,你烦不烦啊?又来了,哎哟,我快被你逼疯了,你就让我打个盹行不?”一抬手,很不客气地令护院过来,将宇文琰架住,“请琰世子出府!”这哪是请,分明就是赶人,有这样让护院押着他走的。
宇文琰想狂吼,“你是不是一直在这儿等我?”
“谁等你?”江传达很不高兴,“叔伯们分了任务,我们二房就负责府南一带,大房负责府东一带,不是让你跳府东的围墙,你怎么又来了。哎哟,这夜静更深的,我就负责这么一片,你一个大活人进来,我能不发现吗?”
右相府很大,划为府东、府南,可这也够大,别说一个人,就是十个人入府也不是轻易能发现的。可宇文琰每次进来都能被人发现,为什么?感觉他们就似在那儿等着。
宇文琰认真地想着,一遍又一遍,这几日每次都能被发现,这也太奇怪了。“你是怎么发现我进府的?”
“你都习惯从这里进来了,还用我发现,别处有护院守着,我就盯着这一块地方,能不发现么。”
江传达心里想着,骗人不好玩啊。
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就没发现这围墙周围有机关,我能发现你,自然是你踩中机关,铃铛响了,看看是哪只铃铛,我自然就知道你在哪一块。
但江传达不能说,说好的,这是江家的秘密,更是江家男人的秘密。
宇文琰再次出了右相府,满是狐疑,着实奇怪,偶尔一两次便罢,可每次进去就被人发现,这也太厉害了。
不想折腾了,他亦死心了,至少今晚是见不着了。
宇文琰回到王府,一躺在牙床上睡着了。
大年初一,右相府上下无论主子、下人都起了大早。
各院都备了些铜钱、零碎银子,又撒了几把,讨个喜庆,各院主子起床,放鞭炮,噼噼啪啪好不热闹。
一家人团聚一块吃饭说笑,几房奶奶打着叶子牌,男人们下棋、打牌,小孩子则是聚在空地上,展颜与笑笑踢着毽子,只惹得眉姐儿追在她们后面,叫嚷着要踢,偏眉姐儿太小,又是不会踢,直急得想哭,偏又不敢鬼。
乳母担心眉姐儿大年初一又哭上几场,太不吉利,将她吓唬着说“过年的时候,有个叫年的怪物出来,专吃小孩子,你一哭,他就听见了,寻着哭声来,所以过年时,小孩子不能哭。”
素妍无事,陪着江舜诚下棋。江书鹏与江书鲲也在另一边下棋。
初一,由大房作东,张罗酒席,请全家人吃饭喝酒。
沈氏一早就备下了丰盛的东西,中午好好的吃了一顿,却是十之一二都未吃到,就被下令拆走了。
大年初二,是二房作东,慕容氏一早就让江传远定了个戏班子入府唱戏,虽说因为过年,各戏班子生意奇好,唱堂会的亦比平日涨了五成的价,还是得提前预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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