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街上,看到金殿御批的殿前三甲,曹玉臻穿着漂亮、抢眼的状元郎服,与其他二人游街,只一眼,她他喜欢上了他。
即便飞蛾扑火,即便他眼里没有温柔,即便江舜诚父子反对,她还是要死要活,坚持己见非嫁他不可,直闹得整个相府都不得安宁。
为了他,她愿意收敛刁蛮,与母亲、大嫂学习主持中馈,料理家务,甚至为他学习下厨,即便将自己的指甲切伤,也不管不顾。
柳飞飞道:“师姐有喜欢过人吗?”
“喜欢的感觉确实很好。可,我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世上,我相信父母哥哥,相信师妹,却不能相信男人。男人在我眼里,都是虚假的,即便他嘴上说着喜欢,心里却爱着别人,他们的爱,可以分成多份,或者说,有真爱和假爱,我是很难辩得出是真和假,是深或是浅。”
宇文琰的心顿时沉如山岳,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就似经历了太多的伤害与欺骗。
明明是如花的妙龄,却似被人骗过、伤过一般。
“师姐,是因为吴王吗?”
柳飞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吴王追寻千里,只为表白情意,可最后还娶了两位侧妃。
素妍望着她,曾有一刹的感动,却没有心动的感觉。“吴王不错,但我与他不合适,也注定没有结果。我这一生赌不起,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有朝一日我和师父一样,选择做个修行的道士,我也不要去喜欢男人。
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像我爹那样,又有几人能做到我哥哥们那样,终其一人,唯有一妻。患难同,富贵共,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亦不会有伤心。”
素妍褪完了裹伤口的布带,用沾了酒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宇文琰擦拭着伤口周围,看了又看,“伤口的毒已经轻浅了许多,真是奇怪,看上去应该是吃过解药的。只要再敷点外用的药,就应该无甚大碍了……”
柳飞飞问:“师姐,那琰世子呢?”
“他……”素妍微怔,脑海里掠过他相救自己时的情形,“师妹,我与他也不会有结果的。他有命定的妻子,但那人却不是我。”
宇文琰有他命定的妻子,不是她!
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左肩王府很复杂。
在素妍的记忆里,宇文琰与左肩王妃最后母子成仇,左肩王与王妃更是形同陌路,就连宇文琰与父亲也似若即若离。
瞧起来,左肩王府的人口单纯,早早出阁嫁至左肩王妃叶氏娘家的大郡主紫霞;还有一个娇俏可爱的小郡主青霞。
偏,就是这样的左肩王府,在天兴三年时,竟然发生了一段惨事,一度引为皇家的秘闻。
天兴三年,宇文琰将王妃关入佛堂,对外宣称病故身亡,实则素妍在庵堂里听人说过,叶王妃是被宇文琰活活给饿死的。
饿死母亲的儿子,骇人听闻,而那时,左肩王居然选择了冷漠置之。
左肩王府,并不如世人看到的那样和睦。
天下人都说,左肩王与王妃恩爱不疑,更为王妃二十多年不纳妾、不娶侧妃,只王妃一人。若真是如此,在宇文琰饿死叶王妃时,为何左肩王选择了纵之、任之和沉默。
知晓太多的她,又怎会让自己与左肩王府有半点的关联。
左肩王府是一潭水,一潭极深的幽潭,幽潭千尺,冰寒异常。
柳飞飞惊讶地低叹一声,“师姐,你怎么知道他命定的妻子是谁?”
“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素妍看了眼宇文琰浑身刺鼻的汗臭味,道:“那铜盆里有水,你用帕子沾了清水,给他擦擦身吧,他是个爱干净的,恐怕受不自己满身的汗味。”
他以为,她未曾关注过自己,没想到连他爱干净都知道。
他继续装昏,享受着她给自己擦拭上身的温柔,微凉的帕子在上身来回地擦拭着,柳飞飞一遍又一遍地递来湿帕子,甚至还重新换了半盆水。擦完之后,素妍取了药粉,小心翼翼地倒在伤口周围,他能感觉到药粉的冰凉,很舒服,虽有一些刺痛,但他知道这除了是治愈伤口的痕药,更是外用的解药。
这样一下去,他的毒就算解完了。
“师姐,难不成师伯教了你观星占卜之术?”
素妍未答,难道要告诉柳飞飞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而这一世里,许我前世遇到过、认识过的人都出现了。
柳飞飞以为自己猜中了,问道:“那你说说,我命里的夫君是谁?”
素妍抬头,道:“如果你不嫁给六哥,他便是孤独一生的命。”
前世的六哥,在二十岁前,也曾相看无数的皇城官家小姐,却最终也未能觅得一份良缘。科举未中,游历过江湖,却在江家遭难时重返皇城,与家人一道被斩首于菜市。直至最后,也未能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