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过来,秦暖想要起身,却被眼疾手快的牧宇森给按住,并将她的脑袋给拖起来,直到他坐在沙发上,又将她的脑袋放下,令她枕着他的大腿。
“怎么了?”江贝贝听到秦暖那边唧唧歪歪地奇怪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啊!呵呵……”秦暖一阵干笑,瞪了牧宇森一眼,却还是乖乖地枕在了他的腿上,接着说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刚才其实是想和你说,其实当初褚梦蝶抢了你的牧白是有原因的,”江贝贝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之前,牧白有一个女朋友,那便是褚梦蝶!”
秦暖微微一怔,瞄了一眼头顶上方的牧宇森,牧宇森却勾起嘴角,眼睛瞥向别处,“那后来为什么分开了!”
“至于为什么分开我并不知道,只是后来褚梦蝶留学去了,也就是在她不在的那几年,你恰巧成了牧白的女朋友,后来她就回来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江贝贝说道,“不过我就是有一点搞不清楚,既然她喜欢牧白,回来之后又千方百计地将牧白从你身边抢走,可又分手,乱七八糟的。”
“我听着也够乱的,只是其中有一点我倒是听出来了。”秦暖喃喃地说道,似是打趣地,“在我们三个人之间,我倒是更像他们俩之间的小三!”
“额……”江贝贝语塞,沉吟了半刻却又说道:“爱情里哪有什么谁对谁错,什么小三不小三,只不过是个先来后到的问题!”
秦暖又翻了个身,却又觉得这个姿势极其不雅,因为她本事面朝外的,因为总是保持同一个动作觉得累得慌,而后换了另一个动作,这下却抬眼就是牧宇森的某个部位,顿时脸色通红,抬眼看见牧宇森正在似有似无地笑,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额……贝贝,我还有事,咱们改时间再聊,我先挂了啊!”秦暖说着挂断电话,嚯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指着牧宇森的鼻子道:“下流!”
牧宇森一脸的无辜,耸肩说道:“刚才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让你躺在我的腿上大半天!”
“你胡扯,是你把我按在那儿的!”秦暖一脸的愤愤,四处搜寻着有什么能够用来当做武器,却发现周围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除了她手中的手机。
秦暖狠狠地捏着手机,将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恶狠狠地说道:“牧宇森,你总是有轻易就挑起我的怒气的本事!”说着秦暖就轮着手机砸向牧宇森的头,却被那人拽住了胳膊,用力一扯便被摔在了沙发上。
“秦暖,你总是使出让我能够轻易制服的伎俩!”牧宇森说着便一把夺过秦暖手中的手机,而此时秦然眼疾手快的拿过手机,蹬蹬蹬地上了楼去。
秦暖看着牧宇森得意戏谑的面孔,顿时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喊道:“牧宇森,你扯到我的头发了!”说着眼角便飚出泪来。
牧宇森顿时傻眼,忙松开了手,将秦暖温柔地抱在怀里,不住地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如果说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嘛,再说了我头发那么长,你说你没看见,你那两个洞是用来出气的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了?”牧宇森一脸戏谑的说道,低头在秦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说道:“看你的嘴巴以后还老不老实。”
秦暖又气又恼,含着牧宇森的下唇瓣也要了一口,说道:“礼尚往来!”
“……”
病房里人影幢幢,除了褚落夕、韩子健、韩子遇和牧白之外,还有护士进进出出随时查看褚梦蝶的情况。褚梦蝶醒来之后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眼前的人们,只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在他们的眼里她读出了可笑、可怜、可悲等等情绪,只是她都觉得可恶。
“你们能出去吗?我是病人,我需要静养!”褚梦蝶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们这个样子看着我,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一样!”
“梦蝶,你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因为关心你。”褚落夕拉着褚梦蝶的手说道。
“姐,你回去吧,我命来接我出院!”褚梦蝶淡淡地说道,眼睛也不去看谁,只低着眼皮,惨白的灯光下,她那两片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在她惨白的脸上都吓暗淡的花影,披散着的金黄的长发有些蓬乱,更显得枯槁。
“不行,医生说你最好以后都在医院里,免得再出什么意外!”褚落夕皱着眉头说道,握着褚落夕的手又紧了紧,那样子就好像她能抓住这已经病入膏肓的女人的命脉一样,不让她随时从自己眼前消失。
“对啊,梦蝶,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任性了,还是听医生和你姐的话,好好接受治疗。”韩子健说道,手臂不自觉的将褚落夕揽在怀里,那动作温柔亲昵,并没有逃过褚梦蝶的眼睛。
褚梦蝶嘴角突然勾起温和一笑,眼睛里似是有了光彩,就像是死人的回光返照一样,顿时她由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变得神采奕奕,她说道:“姐,你回去吧,我会好好接受治疗,我还要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众人皆是一愣,褚落夕却扯出一丝淡淡的笑,说道:“那好,你好好听医生的话,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她看着褚梦蝶的眼睛,心里却有一些犹疑,遂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牧白,你再陪我一会好吗?”褚梦蝶仰头问道,她笑着,犹如一个期待糖果的小女孩,天真,无暇,纯白。
“好!”莫名其妙的,他竟答应了。
深夜十二点,众人已经离去,偌大的病房里只闻得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四目相对,良久,都没有说话,她笑,他皱眉。
“怎么不说话?”褚梦蝶淡淡地问道。
牧白摇头,似是有些尴尬,无声的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没有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呵呵……不如问问我为什么会得了胃癌。”褚梦蝶紧紧盯着牧白的眼睛说道,瞬间牧白的额笑容像风一样的湮灭了,残存在脸上的只有淡淡的忧伤以及些微的惊恐,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他只知道当时褚梦蝶笑着说出‘胃癌’两个字的时候生生的扯痛了他的心。
有些梦,我们一梦就是一生,有些人,我们一念就是一个轮回。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我想知道,当我弥留之际,你还会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像以前一样,握着我的手给我唱《纸飞机》那年的阳光真暖,而那时的你就像那三月的阳光一样,直直地照进我的心里,从此我再也忘不掉那干净如水的眉眼,忘不掉你手心里湿湿的温度,更忘不掉靠在你怀里时所听到的那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褚梦蝶斜斜的靠在床头,眸子半遮,娓娓道来。
沧桑,这是牧白对那时的褚梦蝶最深刻的理解,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竟有着四十几岁的沧桑,连带她的眼睛都是布满了岁月沉淀的色泽,昏黄的,铺满了狰狞的血丝。
“梦蝶,已经太晚了,睡一会吧!”牧白握着褚梦蝶的手这样说道,“我就在这陪着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