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没有强迫,一如那个她亲手杀死的男人。
他说,他想要她,然后深深地看进她蒙上了迷雾的眸子,便,离开了。
是的,就这样离开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便走了。
心中有太多的问题了吧!竟发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熟悉,有那样让她不适着。
是为什么呢?当初的自己不适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小陆——她的恋人。可是如今呢?小陆不在,心中也是笃定之后是再也见不到他了的,那么,自己又是因为谁觉得不适着呢?
答案呼之欲出,平铃谷却猛地摇了摇头,似是在逃避那个答案,那个有着四个字名字的男人,就这样鲜明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不要再想他了!不要!这样的执着只会让三个人都很受伤很受伤的!不是吗?
就现在这样吧!就她一个人离开,去换取他们两个的幸福,很是足够了。平铃谷惨淡地笑了一笑,心想要坚定这个想法,却抑制不住满心的酸楚。
“你终于有面目重新见人了。”淡淡的,似是漠不关心的,却仍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个……不是重点。”影子这样回答,自己的失败,还需要向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吗?
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挫败之后,影子总算有了决定,也是该自己现出真面目的时候,现在再“装神弄鬼”还有什么意思呢?当然这不是他说的,是苏紫儿给的建议。
是啊,是该采纳这意见的,只是,多么不甘心啊!生命中,就这样多了三个女子,就是能有办法制住自己,平铃谷的漠不关心,那个小女娃的“私定终身”,苏紫儿的轻易看穿……唉,好像也只有认命的份啊!
“那什么是?”上官云陆扬了扬眉。
“线报从扬州回来了……”
“扬州?”似是若有所思般,上官云陆神游在天外。
“是的。虽然最近铃谷姑娘的事……”影子顿了一顿,望了一眼上官云陆,接续道,“扬州康乐坊‘采花客’朱辽的事情也还是继续在调查中。”
“哦?有什么新情况?”淡问着,可影子就是知道,听见了平铃谷的名字,上官云陆便心不在焉了,只怕这问句也只是不经大脑的随口一问吧!
“最近康乐坊出了一件奇事。”影子顿了一顿,像是想要上官云陆搭腔,只是许久不见动静,影子不由感到万分挫败了起来,于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位女子拦下了从康乐坊出来的朱辽,张口要求自己要做那里的人。”
“哦?”似是被这奇怪的事情激起了兴趣,上官云陆回神看向影子,自是不很相信的样子。
“你别这样不信任我,虽然现在的‘百晓生’不是真的事事皆知了,但是这样的实事还是可以有万分的把握的。”影子不禁发泄起了不满,几时自己的话那样不受重视了呢?“我的人亲眼看见的事,是不会错的。也算是奇事了,可不是吗?”
“那女子,是怎样的打算?”
“不清楚。柔柔弱弱的,谁能怀疑她有什么企图呢?”
“那朱辽呢?我记得他是个很是谨慎的人,也任那女子胡闹?”上官云陆不禁万分好奇了起来,这或许还会是一段很好玩的故事呢!结果,不真的是吗?
“是的,他留下了那女子。”影子回道。
“想不到呢!万事小心谨慎的朱辽也会有这样的疏忽,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怎样的来历,可有为自己所用的可能?”
“这个,我没叫手下去查,再怎么说和寻找铃谷姑娘一事相比,其他任何事都是无关紧要的了,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影子回道。
“不,让你的手下继续查询这件事,可不要因了我的私事耽误了几年以来一直在努力做的,那样……岂不是功亏一篑了么?”上官云陆轻轻地下了指令。是啊,自己已经放任了自己一个多月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
“好,我传书与他们知。”影子不在说什么,只是轻应着。
公事谈毕,可以问问私事了吧?影子这样想着。“还是没有铃谷姑娘的消息吗?”似乎问了一个甚是愚蠢的问题,可是影子发现自己竟不为所动了,就这样吧!又何必让自己表现得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呢?只会让自己爬得太高,到时候只怕也会跌得越重。
“唉……”上官云陆暗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只怕,这一声叹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若是有了她的消息,自己就不会这样漫无目的地等待了呀!这个平铃谷,到底是要折磨自己到几时呢?
“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遇事又出奇得冷静,恐怕就算紫儿说的那一条路还不是完全对的呢!”影子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知上官云陆并不会回答一些什么,影子于是径自说了下去,“紫儿说的对,既然她不想让我们找到,自然不会再留在苏州城,怕是真的出城去了。只是这样似乎还是不够啊!她是个美丽的女子,要是经过哪里总还是会有人注意到她,而这不等于就是让我们知道了她的去向么?我想,一个知道我们有打探高手在的人,是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的吧!”
影子不由又苦笑了下,这样说不就是在打自己嘴巴么?一个连他“百晓生”都找不到的人呵。讽刺,绝对的讽刺!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云陆不禁就激动了起来,眼中似乎蹦出了些花火,那样灿亮。
会是这样吗?如果按着这样的思路,真的能找见她吗?
心中不由生起了希望,一个月来的颓丧没似乎就在这一刻全然被化解了去!心中只是升腾着见到她的希望。
“对,女扮男装!”
扬州城似乎一夜之间便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复这一个月来的激情疯狂,然而人人口中还是有着数不尽的“铃谷姑娘”。
“听人说,康乐坊的廖老板已经不叫铃谷姑娘出来接客啦!你说好好一个能歌善舞又会琴曲的青倌儿,怎得就叫那廖老板私藏起来了呢?”有人这样说。
“就是说啊!搞得现在啊咱都不喜欢望康乐坊跑啦!谁不是去看铃谷姑娘的呢?现在啊,没指望咯……”有人惋惜着。
“欸……那也不是这样说呐!我听我姑丈的表侄儿说啊,他可秦淮河上看见过铃谷姑娘呐!怕是那廖老板要他陪着游河去了呢!”有人这样八卦。
“你们说,那廖老板是不是就此就金屋藏娇了啊!听说他为了铃谷姑娘不畏得罪那个恶霸,怕是这廖老板也是逃不过铃谷姑娘的温柔乡啊……”有人轻声说道。
“你说铃谷姑娘……”
“铃谷姑娘还会不会……”
数不尽的“铃谷姑娘”淹没了整个扬州城的茶肆酒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男人在谈,那市井女子竟也八卦起了她来。
而此时,这些人口中的“铃谷姑娘”却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康乐坊她自己的房间中,琴音缭绕,平铃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这样的排遣方式。
“你从今后便不接客了罢!只好好待在这康乐坊便好……”廖老板曾经这样和她说过。
于是,她便风风光光地背摘了“花魁”的牌子,至此后只能闲散在这小小的一间房中了。
平铃谷想,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开始了?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却又似乎尽透着古怪,自己又是做了什么,便这样揪住了这个男人的心呢?
多么类似,在属于自己的世界,同样的怪异之事也曾发生在她身上。或许,这个并不是重点吧!一切顺利,自己是该开心的啊!
可是,一转念,如果连这最后的计划都顺利完成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自己还能往什么地方去呢?
每每要离开,自己为何总有那说不完的不舍得?曾经那样舍不得小陆的,却为了报仇不得不忍痛离开,连郑重的一句道别都没有。而如今,为了成全那对表兄妹的亲事,自己选择离开,只留下28个字,算是……有了交代了吧!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是不是已经行了礼了,成了夫妻了呢?自己……是否应该为这样的事实而开心,就算……是苦涩的祝福,也该是要慷慨地给他们的吧!
自己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不是么?可是这一回,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轻易地没有了那魄力?是……舍不得放下吧!
平铃谷不禁懊恼了起来,曾经那样互定终身了的小陆,也就那样像个过客般的在自己的生命中走过去了,是有过留恋,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说要试图回到自己的世界,寻回那一段爱情,而现在,甚至连小陆的温文容貌自己恐怕都拼凑不起来了。
而现在一个上官云陆——那个和小陆有着一样名字的男人,就这样轻易折服了她,让她不愿放弃,不愿就此放手,心中那隐隐期盼他回到自己身边的思绪竟是一刻都不曾断过么?
平铃谷不由淡淡地笑了,一双手不自禁又摸向了胸口的“越”之古玉。这块玉呵,枉自释放着美丽的光芒,它可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到他的男主人身边了。这块临走时不肯放下的玉呵!
廖老板望着这样淡淡笑着的平铃谷不由痴了,从来不见她笑过的啊!竟然不知道她即使是淡淡地笑,竟也会美得惊心动魄的。“你这样笑着,很好看。”不禁出声。
平铃谷回望了一眼,是廖老板。她,一直在等他。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就如当初自己的那个杀父仇人一般。
望着平铃谷双手捧着的玉,廖老板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给她买过什么礼物:“看来你很是喜欢玉石,明日我便带你去珍宝轩让你挑一块吧!那里的玉石很是不错的。”
“不必,我……只喜欢这一块。”平铃谷淡淡地回答。其实是多么不愿去近乎讨好地与谁交往,现在身边,没有人值得她那样做的。可是为了他是“采花客”朱辽,她非这样做不可。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只想快快解决了这里的事,然后……
然后,要怎么样呢?平铃谷思绪不禁又要飘远。
“哦?这块玉可有什么特别的?对你很重要么?”廖老板挑了挑眉。
“没什么。”平铃谷并不想多说什么,没有那个必要罢了,“知道你这几日可能会来,已经给你准备下了酒菜,饮一杯,如何?”平铃谷轻易地断了那个话题。
“好!”廖老板生性豪爽,也算是最喜欢饮酒的了。
“请这边。”平铃谷起身指往后花园的方向。
“铃谷姑娘倒是好雅的兴致,这初冬的梅花含苞待放,怕也只有你才会有欣赏它们的眼光了。”
“白梅若雪,红梅灿烂,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倒不如这花苞来得有生机一些。”平铃谷回道,顺势拿起酒壶向廖老板跟前的酒杯中斟酒。
“这花,像你……”顺着平铃谷的话意,廖老板觉得自己一个大俗人竟也就此雅乐起来。
平铃谷顿了一顿,隐约记得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她吧!那个男人……曾说她与那梅花茶很是般配,是么?
“我只是俗人一个,配不上的。”
廖老板举起酒杯便要饮下,平铃谷不由起了一点恶作剧的意味,“你……对于每一个女人都这样放心么?”她这样问他。
只见他猛地一顿,却是什么也不说,只是那他那一双突似鹰爪的眼凝望他,似是要看穿她。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疑问?”不答反问,从平铃谷出活学来的。
“我只是好奇,像你一个大老板,怕也是得罪过些许人,假若现在在你面前的人要置你于死地,你又当如何?也是一饮而尽么?”
“哈哈……”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廖老板笑得好不畅快,似是平铃谷说了什么恨好笑的笑话,直令他笑不可抑了起来。笑完,将一杯酒一股脑儿灌下了喉去。“我相信你不是那个人……”他只是这样回答!
而心中,竟也开始想到了某些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问题,或许,是该查一查了。
阑珊夜色,寒凉如水。
冬天,竟是如此快便来了,梅花正含苞待放着,却不知,那如梅花般脱俗的女子现在何方?
上官云陆不自觉地放眼窗外,占尽园子一方的梅树正自盎然着。
“云陆……”影子不禁摇了一摇头,自从平铃谷来了之后,他就常常这样子神游吧!该说是幸?还是不幸?不知道啊!只知道,眼前的上官云陆要是还没有一点平铃谷的消息,他便是要疯狂了。“云陆……你又走神了。”
“说道哪儿了?”上官云陆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啊!再这样下去哪里还有点‘冷情东家’的样子?为了那个铃谷姑娘,你竟是连心性都变了呀!”影子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正事,数落起了上官云陆——这个为情所困的男子。
“继续谈正事吧!”上官云陆企图逃避那可能有的数落。
“你别想扯开话题了。这件事,你总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你啊,……”影子说得起劲了起来。
上官云陆不禁微皱了皱眉,幸而似乎连天爷都要帮他,让他速速离开了这样的困境。
“老大!鹰眼从扬州城回来了!”简洁的禀报,却是不见其人。
呵!上官云陆暗透了一口气。这影子的手下竟也都是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啊!
“哦?”影子顿了一顿,似在考虑要不要把人叫进来回话。
“叫他进来吧!我也正想听听那女子的事情。”上官云陆淡淡地道。
“嗯!”影子只回以淡淡的鼻音。
片刻间,一个一身玄色袍子的男子便出现在了书房里。
“老大,东家!”微微见过一礼,那男人便站定在了下首。
“说说看都查到了什么。”影子只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心中却仍在惋惜着少了一次数落上官云陆的机会。
“那个自愿到‘康乐坊’做青倌儿的姑娘,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只是……”那男人顿了一顿,似乎在想要如何说,“只是我们的人完全查不出来她的底细。”
“哦?”影子疑惑着。怎么除了平铃谷,还会有女人会让他们这个专以搜集情报为业的组织查不出底细?
“那女子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却也奇怪,那朱辽好像很是喜欢她,竟将她金屋藏娇了起来。只是最近那个朱辽又似乎怪怪的,也开始查起了那女子的来历。”
“这倒是奇怪了……那朱辽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影子不禁皱眉,“可从没听说他会那样不小心。”
“鹰眼不是说了吗?看来那人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子了。”上官云陆搭腔。
“哦……”影子像是了悟,“也是啊!竟像某人一样,也总是会为了美色而迷了心窍,总也会有些小小的失误。只是不知道这样‘小小’的失误会有怎样大的反响。”
上官云陆扬了扬眉,也只能心中暗叹这影子影射人的能力真是进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