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有时候会常常想,也许林润色永远也不清醒也好。每次他清醒都会试着想要离开云辞,林润色说,他不想让云辞照顾一个时不时就会发疯的人。云辞自然没有答应,他说,就算是给林润色带上铐子,他也不会再让林润色那样突然的消失。
左云非问,没有办法治好润色的病吗?现在的医学那么先进也不行吗?
沐云辞摇头,他说,林润色换的是遗传性精神分裂症,病因来自于他的基因,假如真的治好了,那也就是说,他已经不是林润色了。
左云非静谧,想起以前的室长对自己说过,或许,林润色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他有着说不清的苦衷。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她忍不住又想,是不是当初的自己能将喜欢说出口,现在就会有另一样的结局?
“为什么会回来这里?”
“是一年前,润色突然记起了这里,我们就回来了。”
然后谈话又进入了一阵沉闷中。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想法,以前左云非不知道沐云辞有着怎样的身份,会不允许他爱上自己,现在看着这屋内屋外守着的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已经不再年少的她隐约间猜到了些什么。可是,就算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谁也无法让时间倒流,来抚平那些由过去刻下的伤。
那一晚左云非留宿在了那里,她有些自嘲的想起,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留宿。沐云辞在左云非睡前到过她的床前。
他说,明天开始,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左云非可以留下陪陪林润色,有她在,他才能走的更放心些。左云非说,好,一个礼拜的时间。沐云辞点头,在离去前,轻轻的吻了吻左云非的额头,然后说,谢谢你,左云非。
一个礼拜的时间说快,其实不过眨眼的时间,说慢,却也可以让左云非明白很多很多。这一个礼拜里,林润色偶尔清醒,偶尔失常。
失常时,他有时会癫狂的砸起东西,不让任何人靠近,有时又只会傻傻的盯着窗外一个人自言自语,话语里,永远会有一个名字,云辞。
清醒时,林润色会对着左云非说起很多很多他记忆里的东西,只是,上一句在说着自己四岁第一次拥有钢琴的那天,下一句,他就会说起自己第一次在小镇的高中里弹奏曲子的那天,凌乱的让人理不清规律。
左云非就一直沉默的陪在他身边,偶尔林润色会认得她,却只将她当成是新同学,而不是他记忆里的左云非。可是,就算是这样,左云非觉得自己也很满足了,因为,她终于知道,以前的林润色为什么总会避开她的感情,也终于知道,林润色真不是不喜欢自己。
她清楚的听见过,林润色自言自语时,他说,傻丫头,如果可以,我都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第二十六章如今·尾声
一个礼拜后,沐云辞回来了,却是带着抢伤回来的。左手被高高的挂在胸前,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在意,直接一个上前,就用那只单独的右手拥住林润色,他说,润色,我回来了。
林润色没有露出像左云非一样的慌乱的惊讶,虽无人知道此刻他是清醒还是失常,他却是安静的带着笑脸拖了拖沐云辞的左手说:“又成馒头了,你坐,我给你弹琴。”
那是怎样习惯的举动,左云非突然间觉得想要再哭一次,可是泪水却怎么也出不来了。她有些绝望的想着,如果此刻沐云辞拥着的是自己,那是不是下一个失常的就是自己?沐云辞从一开始就是对的,他们三人之间的喜欢永远就只能放弃,因为林润色的病,因为沐云辞的身份。
简单轻柔的钢琴声缓缓的在客厅里响起,对着沐云辞坐在沙发里,左云非模糊的将此刻的乐声和记忆中那次偶然的偷听不自主的重合了起来。曲调还是那样带着说不尽的暖意,可是,已经退去了稚嫩的左云非,却第一次清晰的觉得自己读出了林润色琴声里的哀伤和期望。
就像父亲曾经说的,这首看似简单的曲子里,包含着的是多么让人绝望的哀伤和矛盾的期望。绝望着自己永远得不到的宁静,期望着听的人可以永远的幸福。最后一段却又只带着暖暖的幸福,像是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被驻留了。
沐云辞的声音在琴声中缓缓的响起,他说,曲子的最后一段是林润色疯了之后谱的,幻觉在和左云非在一起的那段记忆里,带着满满幸福的笑容谱的。左云非失笑,眼泪擎着泪失笑,所有的伤痛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至少,曾经那个单纯的左云非成功的给林润色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坐在通往n市的客车内,左云非一直都带着甜甜地笑容,接受着窗外兄弟两人的道别。抬起头,看了看酷暑刺眼的太阳,她有些豁然的想,原来,阳光依旧,只是过往的自己错了方向。
车窗外的身影渐行渐远,模糊了轮廓,模糊了记忆,却怎么也模糊不了,在车子启动时,林润色那左云非熟悉的温柔语调,他说,傻丫头,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
站在依然熟悉的车站内,眼前没有出现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左云非却扬起了好看的笑脸。
快步的向一个有些伛偻的身影走去,那是张为富,是左云非第一次抵达n市时和她说第一句话的人。带着暖暖的笑意,左云非说:“你好,我去n大。”
原本在酷暑下昏昏欲睡的张为富猛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看向笼罩在耀眼阳光里的人影。他记得眼前的这个女孩,或则该说是女人了,在自己刚刚想做奸商时,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也是她让自己打消了做奸商的念头,本就是个老实人要如何狡诈?
后来,每一次假期他都会在这里下意识的看看会不会遇见这个女孩。然后他就发现,每一次这个女孩子离开时,身边总会跟着一个阳关帅气的男孩。男孩会从一直呆着女孩身边,女孩上车了,他并站在路口,看着女孩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为止。每次女孩回来时,这个男孩又会不知从何处突然的出现,接过女孩手里的行李,强势的搂过女孩,给她一个狠狠的拥抱。
慢慢的,这样的下意识,变成了习惯,张为富就这么看着女孩变成了女人,男孩变成了男人,其实也不过3年的时间,却让张为富觉得,那样的画面似乎在无形中已经被定义了一辈子。
带着憨厚的笑脸,张为富接过左云非手里的小包,他问:“怎么今天小伙子没来接你?”
左云非微微一愣,她知道张为富口里的小伙子是谁,却不知道,原来就连眼前的这个司机都习惯了张洛的存在。心里扬起一丝暖暖的幸福,她说:“恩,我没通知他。”
“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吧?”
左云非笑而不语,却第一次发现,原来n市也是美丽的。
·············
张洛已经结束了最后的毕业答辩,也清理完了寝室里所有的东西,因为大二时的竞赛成功的取得了一个月后,学校出资留美保研的机会。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有着浓浓的不安,左云非自那天说需要考虑之后已经一个礼拜没有任何音讯了。
行走在熟悉的校园里,张洛的心里开始缓缓的带上了绝望,这已经是一个礼拜的最后一天了,可是左云非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是不是这是左云非在委婉的告诉自己,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
头顶上浓郁的樟树,在夏天强势的阵风中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阴,随着树枝的晃动来回滚摆着。张洛惊愕的看着眼前自己无比熟悉的白色声影,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举步,脑海里只剩下身影脸色满满的笑容。
白色的裙摆在夏风中翩然起舞,女人说:“你好,我是左云非。”
停滞的脑海终于还是流转,张洛看着眼前的带着灿烂笑容的左云非,满满的跟着扬起了嘴角的弧度。他张开自己的双臂,对着左云非说:“你好,我是张洛!”
开心的笑,笑的连眼角都忍不住眯了起来,左云非迈开脚步,小跑进张洛的怀里,预料中紧紧的拥抱接踵而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只带来暖暖的幸福。
女人说:“我离开了父亲的臂膀,错过了林润色的怀抱,放手了沐云辞的港湾,投进了张洛的堡垒。”
其实,幸福就那么简单,一个拥抱,一句爱语,就是全部。那些过往的记忆,就当作曾经的美好,轻轻放回记忆了就好。
花季花落花开
作者:张小猥
上午天气很好,纯净澄澈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北斗魔法学校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将春天的温暖渗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哎,如果在这样的阳光下美美地睡个懒觉,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但,有人敢睡觉吗?
一年级二班的教室,颜色斑驳的木门和墙壁彰显着它的资历,透明无瑕的水晶窗和黑板炫耀着它的活力。阳光斜斜透过窗,落在靠近窗户的同学身上,使他们看上去像是正散发一种迷人的光彩。
红色火焰纹法师袍,里面就是“压迫”着二班同学的白胡子米特老师。此时这位大爷正在讲台上讲得起劲。
“学习魔法就是要注意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实际上学什么也是这样。不用担心自己没有比别人更优越的条件,年轻人们,即使是给你们相同的条件,你们学出来的成果也是有高有低的,因为总会有人不珍惜并充分利用这些条件的。”米特老师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眯,犀利的目光便从台下一片人头上扫过,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某一方阳光落下处时,他忽然眉头一皱。
“打个比方说,今天天气很好,大家也都看见了,这样好的天气如果不好好看看不是太可惜了吗?”米特清了清嗓子,“但这样的好景色确实有人看不到啊!比如——”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米特一言不发,同学们却多了个揉纸团的动作。随后,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响彻在教室中。
“咱们班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江子路同学!”米特对着那个方向怒目而视。同学们则忙着把纸团从耳朵里往外掏,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但只有一个同学没弄出一点动静,那就是睡得昏天黑地的江子路同学——现在她依然睡得昏天黑地的。
“唉,江子路睡着可是地震都震不醒的啊!”慧雪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江子路的好朋友,慧雪自然是比较了解江子路的。但米特老师可不了解她,他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
但米特老师怕是没机会管教江子路了,因为……下课铃响了。
北斗魔法学校有规矩:上课的事上课班,决不能拖到下课,即使是师生之间有了矛盾,这这节课恩怨为了,也只能等下节课。这条规矩是校内强制执行的,据说是因为校长小时候最烦老师拖堂。伟大的校长啊!
所以,尽管老米特的脸色乌云密布,冷到可以帮全校五六百师生一人做一个冰淇淋的程度,也只能不甘地朝江子路狠狠地瞪一眼,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下课!”再潇洒地一甩头,气呼呼地离开教室。
能冰镇全场的火系大魔法师米特一走,教室里就热闹起来了——当然除了江子路同学,她还睡得昏天黑地呢!
其实要让她醒过来挺简单的。有一只手敲了敲桌子,然后江子路就听到“砰砰”的“巨大”声响。
“啊,棉花糖。”江子路挣扎着从桌子上抬起头,“谁这么讨厌啊!”
江子路水蜜桃色的小嘴唇撅得高高的,甩了甩被压得发麻的双手,揉揉那双因为刚刚睡醒而目光显得很迷茫的有着又长又黑又密的睫毛的可爱的大眼睛,又理了理额前梳向一边的刘海以及长至脖子的一缕缕参差不齐的黑发。深深呼出一口气,江子路才睁开眼睛,把头转向那个吵醒她美梦的讨厌鬼所在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江子路的双眼才聚集到这位讨厌鬼同学的身上,坐着的江子路正好先看见他的一身黑色的单衣——大概是因为他太瘦的缘故吧,这件在江子路看来不算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居然只比正合适稍大一点!要知道江子路也不胖,十七岁的女孩子,身材虽然比不过那些模特,但也是相当好的。
不过当江子路看到一个比自己还瘦的人时,她还是会相当郁闷啦。要知道女孩对瘦的追求是无极限的。
正的江子路郁闷时,一只雪白的小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修长的手指中还捏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粉红色纸条。纸条不停地在抖,像一朵花在开发前激动地颤动——其实人家不想抖啊,但那只捏住人家的手非得抖个不停啊!
“哎……这、这个给、给你的!”他说,于是江子路听到了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江子路像触电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还算帅气的脸:乌黑发亮的头发一看就是刚洗过,能看到的部分基本上都是约一个中指长,刘海也是斜梳着,不是很密,几缕斜在右眼前,像是把心灵之窗改造成了牢房的铁窗。白白的娃娃脸上两只漆黑的眼睛此时不停地左转右转,发现江子路在抬头看自己后就一直盯着地板。再往下,江子路就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然后当江子路看到他玫瑰色的薄嘴唇是,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把这位勇敢的男生推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让他一下子就懵了,本来就挺红的脸这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他空闲的那只手不停地揉着衣角,做贼似的向周围偷偷看了看。这一看还不如不看呢,他发现周围好多笑嘻嘻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一下子就愣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就在他不知怎么办才好时,江子路伸手接过了纸条,却没有马上看,而是抬头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在回忆什么。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忽然就不见了。江子路环顾教室,正好看见他站在靠进教室角落的一个座位旁,正要坐下。旁边还有一个长头发的男生冲着他笑得前俯后仰的。
“川良,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啊,笑成这样?”江子路脑中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但江子路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周围的一伙小女生就开始八卦了。
“嘿,江子路,怎么回事啊,勾引了帅哥也不打报告!”
“江子路江子路你得请客啊!”
“哎,江子路,记得保护好自己啊,保重。”
……
江子路顿时感到自己头大了一圈。她急忙先打开那张纸条,只见上面有一行很清秀漂亮的字:“交个朋友好吗?”
“呦呦呦,江子路,桃花运啊!”一个长发女孩在江子路身后笑嘻嘻地说。
“哇!”江子路下了一跳,急忙回头一看,“啊,慧雪,原来是你!你吓死我了!”
慧雪一边抚摸着江子路的后背一边说:“怎么样,小公主,你的白马王子是谁啊?”
“这我哪知道?”江子路一脸无辜地说。
“少跟我装糊涂啦,我都看见了。”慧雪指了指那张纸条,“虽然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吧,不过还是考虑一下吧,这种类型的一般都很可靠哦!”
“考虑什么啊!”江子路气呼呼地说,“慧雪你在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啊!我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这句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慧雪听了后眼睛瞪得差点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慧雪仔细地回忆着刚才江子路说的话,确认自己没听错,然后非常不可思议地问江子路:“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江子路坚定地点了点头。
慧雪朝那个角落看了一眼,但只看到了那男生的后背——他正趴在桌子上,脸埋在盘在一起的胳膊里。
“你到这班来也有俩月了吧,怎么会……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虽然说他为人比较低调吧!但也不至于这么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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