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海来得痛快!”
松赞干布面色一沉,一拍案子,怒道:“白烈,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你再推诿,本将现在就砍了你!”白烈不敢多说,只得苦笑点头。
松赞干布面色稍霁,道:“你放心,本将绝对不是故意派你送死!你此去北海军营,不能在三更到,要在三更一刻到,先让北海多等一刻。记住,两军阵前,你派人与对方越斗,但只许败,不许胜,打输了便退十里!”
白烈憨笑道:“上将军,您放心就是!若说打胜仗,末将恐怕有心无力。但若打败仗,末将还有些心得!”
松赞干布接着说道:“你率军逃跑之时,一定要边跑边放龙火,这样一来,北海侯以为我军有埋伏,一定不敢来追!跑到东山之后,隔半个时辰,你便敲锣打鼓,再次奔向北海军营!务必要让北海侯不得安宁!到了北海军营,若是北海侯派人来,你就率兵逃跑。若是北海侯不派人出击,你则敲锣打鼓,骂阵挑衅。总之,一定要扰得北海侯不得安宁!只要你能成功扰敌,我这里给你记个头功!”
白烈道:“末将领命!”
松赞干布点了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准备!”
白烈领命出了大帐,松赞干布道:“李立群,你带一支人马,埋伏在东山之左。陈封,你带一支人马,埋伏在东山之右。但听到北海侯率兵追来,李立群则摇旗呐喊,陈封则敲锣打鼓,切记不要盲目追敌。若他们不来,你二人便继续白烈的任务,每隔半个时辰便出动一彪人马前去扰敌!”
李立群陈封同时上前,齐道:“末将领命!”
松赞干布道:“好,你二人速去准备!”
这时帐中诸将见主帅调遣有方,奇谋不断,知道松赞干布胸中有甲兵,信心倍增。
松赞干布见诸将跃跃欲试,知道众将都有放手一搏的志气。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看向诸将,道:“我这里还有一项最艰巨的任务,不知谁敢与我同行?”
诸将纷纷道:“上将军,有什么差遣,您但说无妨!”“是啊,上将军,从今往后我们这些兄弟的命都是您的,您叫我们东,我们绝不往西!”
松赞干布点了点头,道:“我要精选军中百骑,夜劫北海军营,叫北海侯彻底吓破胆,不敢再小觑我白城军!”
先前的几支人马皆是疑兵,不求伤敌,只求扰敌,是以并没什么危险。但夜劫北海军营,不啻于去刀山火海走一遭,这可是九死一生。众将听罢,又陷入一阵沉默。
松赞干布看着众将,也不多说,心里清楚帐中有不少狮子,只是平时与羊为伍,不自觉也将自己当做一只羊。终有一天,狮子会惊醒,明白自己是只狮子。而此时此刻,他要的就是将这些狮子一一点醒,然后带领他们踏破北海军营,扬名腹地!
正如松赞干布所说,这是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想要出人头地,扬名腹地,容易!想要混吃等死,默默无闻,同样也容易。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不甘的年轻将佐站了出来,道:“上将军,我愿与您同行!”有人开了头,立时便有人跟着响应。一时之间,三十多员年轻佐将站了出来,几个血气方刚的世家子弟不甘落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松赞干布心里大喜,朗声笑道:“好,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来人啊,给弟兄们备酒,我们杀他娘的!”
众将齐道:“和上将军一起,杀他娘的北海!”
半个时辰之后,诸将随松赞干布一起在校场集合。
两万人如同潮水一般,在校场分队站好。松赞干布站在点将台上,一眼望不到头。过了今夜,也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将永远留在白金城城下。深吸口气,从点将台上走了下来,走到前排的兵丁面前,一个接一个抱向了兵丁,抱了十多个之后,方才转身回到点将台上,沉声道:“两万多个同袍,我松赞干布无法一一和你们道别。但请记住,我们不是孤魂野鬼,而是白城儿郎!”
众将士齐声咆哮,松赞干布道:“今夜,我们破北海军营,建功立业!”
李雪雁和潘巧儿整饬了衣物,来到侯府后花园。但见白侯爷悠然坐在一个角亭之中,桌上早已布置好了酒菜。
公孙泰之见两人来了,起身相迎,“白城之中,有不少人都在建议我一桩事!”
潘巧儿从小到大都在深山里,没有见识过人心复杂,不由天真问道:“公孙大哥,建议你什么事情?”
但李雪雁常年呆在王府之中,自然清楚,他这一问,必然不会是好事,淡淡一笑:“侯爷有话,不妨明说!”
公孙泰之脸色不变,淡淡一笑:“他们要我把你们交出去。”
潘巧儿道:“交出去,交什么?”
“交给他们,做人质来威胁呆子。”
公孙泰之点了点头,道:“是的,白城很多人觉得大军出征日久,但却一场仗也没有打过,是以颇为怀疑松赞兄弟。”
李雪雁看着公孙泰之,问道:“白侯爷可信呆子?”
公孙泰之点了点头,“信!”
李雪雁微微一笑,“那就请侯爷一直信下去!”挽着潘巧儿离了亭子,出了后花园方才长舒了口气。
“李姐姐,你怎么了?”
李雪雁摇了摇头,但眉宇之中,却透露出此刻焦急的心情。
目光看向远方,呆子,你一切都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