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姬少重。”
他的目光黯然了一下:“不过是明天用来演一场戏罢了……”
她却出声打断道:“哪怕是一时一刻,你也要牢记自己的身份,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可比你们打家劫舍要难得多了,如果你露出了破绽,到时候不但救不出你爹,恐怕连整个寨子都要搭上。”
“我知道,”他皱眉应道,“你之前那两天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
长歌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那么,我预祝你明天马到功成,到时候,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会放我和二牛离开。”
他点点头,得到他的保证,李长歌莫名地觉得有一丝安心。她拍拍双手,利索地站起身来,打算回去睡觉。明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养足精神不行。虽然上场的人不是她,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算她重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大场面。
她的嘴角扬起了嘲讽的弧度,果然,前世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刚刚重生时,她可是吓得连玉佩也送掉了,只为了远离前世的惨剧。如今,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兴奋,是她骨子里不安分的因素在作祟吗?
前世父皇曾经说过,尝过了权力滋味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去追逐它,哪怕伤痕累累也不肯放手。
那么她呢,现在想要品尝的是什么样的滋味,是复仇吗?
她猛然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仿佛想要用这样的动作来按捺住心底蠢蠢欲动的计划。不,不要复仇,不要再见到那个人,要珍惜这次能活过来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性命浪费在和那群豺狼周旋的事上呢?
但是……上次输了,这次未必就不能赢?她现在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记忆,南宫昀的狼子野心已经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的处事套路,她也清楚得很。
心底的又一个声音苏醒了,她在这个不合宜的时候,不合宜的地点,和自己的内心搏斗着,仿佛天人交战。
“你怎么了?”身后少年清朗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她心中的幻境。
“……没什么,和你一样,有点紧张罢了。”她竭力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肩膀上陡然一紧,身后的少年竟上前来抱住了她。长歌只觉周身一暖,心底的颤抖渐渐平复,然而另一种异样的情绪却渐渐浮起,身上的暖意甚至攀上了脸颊。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小小的手,才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通。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彼此同病相怜中的一个拥抱而已。随即,她又有点想笑,如果他知道这副躯壳中,居住着一个比他年纪还要大的灵魂,是不是会吓一跳?
“你很奇怪。”他忽然在她耳边说道。
“那是因为你见过的人太少。”她反唇相讥,不着痕迹地从他的双臂中挣脱出来。
他忽然笑了,眉眼在月光中舒展开来,显得格外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反正过了明天,咱们就不会再碰面了。”说罢,她便回房去关上了门,把那少年连同一地月光都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