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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层套房,卓一看了看男人流血的心脏和不可置信的眼,笑了。男人不信,日日采花,却有天让花给刺了。人人说色子头上一把头,刀刀都是致命伤,他后悔了。卓一靠近男人耳朵,轻笑着说:“你想想啊,这一生,你吃过别人没吃过的山珍海味,享受了平凡人没享过的奢侈生活,也干了不少黑心肝的事。我呢,不过替天来拿点报酬。这辈子啊,你值了。哥们,闭眼哈。”合上男人的眼,踢了踢男人不动的身体。卓一想起来房间外面那几个忠于职守的保镖,讽刺地笑了笑,沿着窗前的钢索飞身而下。飞翔的感觉真好,卓一想:老娘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人在江湖飘,早晚要挨刀。老娘要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档子刀口舔血的生活了。哪怕无聊了去赛车赛马爬爬雪山也好,天大地大,周游世界,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话说,卓一就在空中飘啊飘,按时间上来说,足够卓一从九十九层楼来回这么两趟了,可为毛现在还在空中这么挂着。卓一上下看了看,搞不懂情况。不妙啊不妙,哪怕来个超人蜘蛛侠的做伴也好,长时间挂在空中,感觉太不好了。
同一时间,不同时空,一个青衣女孩,孱弱地躺在雕花大床上。风起,紫色纱缦重重叠叠,飘飘扬扬,恍惚中看不清她的脸。近看来,那人似没有呼吸,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机。是死了吗?弱小的身体轻盈得如烟如雾,好象下一刻会随风而散。却见脖间挂着的一块红色石头如有了生命般活了起来,淡淡地发着红色光晕。细看之下,石头内一条条红线游走其中,紧紧缠绕在深红色的一团上,如人心脏一般澎胀收缩不停,红光愈来愈盛,深红色的那团,似有破茧而出之势。平时洒扫的大娘叫来一个高壮的中年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流泪,五体投地,口中念念有词:“月神在上,巫女保佑!”阿塔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哪怕经历灭族之恨,他仍然忘不了巫主那期盼的眼睛:“阿塔,雅雅就交给你了。你不要把她当成巫主来供奉,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照看。阿塔,你不要伤心,我真的不是死了。你看到那月亮了吗,我是去陪月神了。我们信奉的月神会象那其亚(娘亲)一样来照看好的。”那女子说完笑着看了看远方,仿佛能看到巫女在部族的神庙里静静看着她。
卓一在空中荡来荡去,恍惚中听到有女声在梵唱:“月神在上,巫女显灵。巫主兰溪,以血以誓,愿巫女成我心事,护我迦罗下一代巫主雅雅灵魂不灭,红巫石佑其生生不息。以血为引,以吾魂为交换,兰溪生生世世为月神奴仆。”是谁在说话,犹如在耳边低吟,虽然难掩伤感却坚决如固。远处有淡淡的红光,浑厚的声音回响:雅雅回归,红巫石之主归位。声音回响不绝。卓一闭眼,一阵头晕,有什么从眼中落下,湿湿热热。她想挣扎,那红光却越来越来亮,那声音在身旁回响,卓一无力地放开那最后的一线清明。
看不见的意识里,那片红色烈火滔天,却温暖得象是母亲的怀抱,卓一抬起脚,身子却飘浮起来,努力得追赶那片红色。终于追上,卓一微笑地躺在那片红光里,从来没有的幸福和安全。
无人知哓的夜里,楼内乱成一团,众人惊惶失措,楼外只有钢索直晃,那挂在空中的人却凭空不见。是梦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