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门帘被挑开,一个灰头土脸、穿着破皮烂袄的男子,有些局促的走了进来。
若是往常,门子早就撵人了。可这会儿,看到这男子进来,门子却若无其事的帮其挑开门帘,待其进去后,门子打量着他的背影,便咧嘴笑开了,冲着对面的伙计做了个‘肥羊’的口型。
伙计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却板起脸,打量着那男子道:“这位,你是要当还是要赎啊?”
“当,当,当。”那男子有些结巴的捂着胸口,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这边请。”伙计便将其引到了朝奉处。当铺的朝奉坐在近一人多高的柜台后,隔着栅栏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的看着那男子,一言不发。
那男子本来就有些局促,看到朝奉这架势,就更是紧张的话都说不成句道:“劳,劳驾,小人有,有东西要当。”
“嗯。”朝奉点点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个字不肯多说。
那男子愈加没着没落,嘴角抽动几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破布包,双手高举,吃力的放到柜台上,带着乞求的神情道:“你老瞧瞧,能值多少钱?”
“嗯。”朝奉又哼了一声鼻音,看了看那破布包,探手将其挑开,只见里头是一块巴掌大小、样式古朴、紫金色的令牌样物件。朝奉眯起眼睛,打量着那物件正面,四个篆体字样,写的是‘太平天下’,周围饰以云纹,虽然年代看起来十分久远,但色泽依然光亮如初,就像刚刚锻铸而成一样。
朝奉又伸手,想拿起那物件,却发现入手无比沉重,居然比同样大小的黄金,还要重上一倍。怪不得那男子老捂着胸口,原来是怕它坠开衣襟掉到地下。朝奉双手捧住那物件,将其翻到背面,但见背面也刻着四个篆体字样,曰‘大贤良师’。
朝奉端详那物件时,那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脸惴惴的等在那里。好一会儿,朝奉终于收回目光,将那物件往他面前一推,一脸爱当不当道:“非金非玉、非银非铜,样式也难看,最多给你两百钱。”
“啥,才两百钱?”那男子登时希望破灭,难以置信道:“这物件儿比金子都沉,刀砍斧劈不能伤其分毫,肯定是个宝贝啊!”
“那你说,它是个什么来路?妙处在哪里?”朝奉一脸讥讽的看着那男子道:“烦请这位客官指点一二。”
“这……”那男子刚刚提起来的劲头儿,一下就泄到底,只一味说:“再多给点吧,这东西真的很值钱。”但到底是哪里值钱,他也说不出来,甚至连从何而来,男子都不敢提起。
看到男子窘迫的样子,朝奉心中泛起一丝自得的冷笑:‘对付你们这些盗墓贼,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那男子不断央求,朝奉一脸不耐烦的又将那物件向外推了推,闷声道:“客官要是死当,最多加到三百文,客官要是还是不满意的话,只能去别家看看了。”
“别家也是这个钱……”男子已经气馁了。
“这不就结了。”朝奉得意的一笑,睥睨着男子道:“当还是不当?”
“当……”男子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活当还是死当?”朝奉又问道。
“死当……”男子低头道。
“收当入库!”朝奉马上高唱一声,同时笔走龙蛇,开具一张当票,让男子签字画押,以免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