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牢房内的气氛变得恐怖而压抑。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启淳的眼光阴冷,一字一顿道:“你们有两个人,杀掉一个, 照样可以问出我要的东西。”
昏暗的光线下,殿下的一双凤眸微微闪着红光, 那张俊美的脸孔因为愤怒变得恐怖且狰狞,囚牢里两名囚徒情不自禁各自打个了寒颤,小坊主后退了一步, 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干笑道:
“看我这张臭嘴,其实这位小公子那天什么事也没做,就喝了两杯酒。”
殿下的气息粗了一下, 长默一阵心惊肉跳,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去外头我跟你说。”殿下反抓住他的手腕往外面走。
他的手劲儿大得出奇, 抓得长默的手腕一阵一阵的痛。
长默有点儿担忧,没有抱怨。
等到外面给光线一照, 看到他的红眼睛, 更是吃了一惊:“你……”
“花舫是什么地方?”殿下打断他出口的话。
“……”长默一脸尴尬。
“是那种地方对不对?”
“……是。”
长默的回应给了启淳迎头一击。
长默还在想着怎么措词, 启淳已经像点着了的炮仗一样跳起来:“你去那里干什么?你还喝酒?你是不是看上那种流里流气的家伙?”一想到他的结契者一喝过酒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殿下简直怒火万丈,一愤怒, 什么猜测都出来了:“就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去找别人了吗?还是说,你一边哄着我, 却还想找别人?”
他对他那么信任以及爱护,一心一意扑在他身上,他怎么可以?
殿下的玻璃心碎了一地,瞬间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对他的结契者一直都很放心,拿到坊主父子资料看到海上花舫字样也没放在心上,殿下在祖地过了三年,在灾祸频繁的异时空呆了三年,整个少年时期像一张白张,对花街柳巷之类的场所的认知程度为零,况且还有他的阿父在身边,他压根没往那处想。
所以突其如来听到“嫖资”二字,这打击来得太迅捷,太出乎意外,在殿下心口精准地插了一刀。
那会儿长默还没正式跟他在一起,态度暧昧着,原来他曾经去找过别人。
他们每天都有联系,长默从来没提。
他的阿父也在,他回来这么久,也从来没跟他说过。
殿下有种被蒙在鼓里,被最亲爱的两个人双重背叛,以及一颗真心被蹂蹍的痛苦。气越喘越粗。
今天在长欣那里本来就积了半肚负能量,这下全爆发了。
长默眼见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也是急了:“等一等!我是去了,可是没喝酒,也没找别人!你听我好好说,不要胡思乱想!”
殿下的心又被扎了一下,就听了个重点,我是去了我是去了我是去了……
他受伤吼道:“你果然去了!”
长默无奈道:“当时的情况……反正逛着逛着,就去了那里,也没做什么,大殿也在那里。”他实在不好说大殿带着他去的,按着这副炮仗样子,搞不好直接去大殿那里爆炸,只能隐晦地提醒。他试着安抚他:“你冷静一下,你现在气息躁动,有点轻微入魔的征兆,我先帮你治疗一下好吗?”
他想召唤出疫力,结果启淳抬手就把他的手打掉了。
启淳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他,让长默有点懵。
“启淳,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去的。”长默无奈说。
殿下的脑子里轰隆隆的乱成一片,怒火还有妒火。
他回想那会儿他被关在祖地里,决定快点出去找长默,所以冒险去闯祖神山。然后遇到了吞天兽,整天的战斗,差一点要死了。那会儿长默跟他失联好几天了吧,他怎么还有心情去那种地方?
没喝酒,那是不是还做了别的?
两个人想要亲密一下,那方法可太多了。
殿下的脸扭曲了一下,忍着暴怒想杀人的心情,泄愤推了还想凑上来的长默一把,自己掉头走了。
长默:“……”他突然很想回牢房把那对坊主父子暴揍一把。
“启淳!”长默在后面追。
殿下加快了脚步,把他远远抛开,翻身上了一匹长角云霄马,举鞭狠狠一抽,云霄马吃痛嘶鸣了一声,撒蹄跑了。
长默无措地愣了下,这么被丢下还是第一次,他终归不放心,也想去拉一匹云霄马去追,从暗处走出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把他堵住,领头的微躬着身,恭敬又生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长默无奈地上了马车,宽敞的大车厢,来时还在这翻滚过,好的蜜里调油,回去却就他一个人,启淳的反应,大得有点出乎他意料了。
马车慢几步回到小院,一进内院,就看到德胜顶着个大水盆跪在廊下,身上还挂着两个脚印,公公神情委屈,一副冤没处说的憋闷。
看到他,跟发现救星一样眼睛一亮。
“殿下呢?”长默问他。
公公努嘴,很努力朝练功厅那边努了努。
长默抱歉地看看德胜,朝那边去了。
练功厅里这会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长默还在担心启淳连门也不给开,结果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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