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并没有其他动作。可能是被我那几刀砍怕了,可能是被桃花的条石砸懵了,也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脱衣服。
我心里想:“就这么个贻误战机的蠢货。要是收拾不了你,我就和你一样蠢了。你的鼠子鼠孙都会听人话了,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我对桃花交代了几声,让她拿着绳子躲在一边。
然后我缓缓向黄鼠走过去。
黄鼠眨巴眨巴小眼。见我越来越近。四蹄翻腾,有点按捺不住了。终于,一声大叫,向我冲了过来。
我早就准备好了。掉头就跑。跑到桃花附近的时候向桃花大喊:“动手!”
桃花扬手扔出把菜刀来,菜刀刀柄上绑着我那条绳子。
本来我俩计划的是菜刀带着绳子当链子锤使,正好绊住黄鼠(单田芳评书里的英雄经常用这一招绊住敌方马腿)。然后我跑过去七扭八捆,把他的四条小短腿捆个结实。
结果也不知道桃花是吓得,还是手底下本来就没准。菜刀直接越过黄鼠,扎到我裸露着的大腿上。
对不起,我的动脉。你又伤了。
血柱喷涌出来。我拿手捂,根本捂不住。很快,我成了一个血人。
黄鼠被我的血喷了一脸,凶性大发,兴奋地嚎叫了一声,向我冲过来。
我扭头看桃花,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此时已经哭成个泪人,瘫倒在地上。
完了,这下死定了。
可我还不想死。我捂着大腿,往一边跳。尽量迂回着跑。想多争取点时间。
可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个半瘸子注定逃不出多远。避得开獠牙避不开爪子。我被黄鼠撞倒在地。
我在地上打着滚逃开,顺便捡起那条绳子。趁我失血还不致命,拿着绳子在大腿上左三匝右三匝得绕。起码先止住血。
绳子绕道最后,我又艺高人胆大得打了个结。并手忙脚乱得把菜刀摘下来拿到手里。
手电早就掉在地上,光线差到了极点。它们不断被我绊住,或者被黄鼠踢走。一时间光柱乱滚。墙壁上影影绰绰全是乱糟糟的影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这过程中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也被黄鼠挠了无数道。不过凭着过人的机智,和童子男的反应,我愣是没再受重伤,往往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去。
我握紧菜刀,兵刃在手,胆气也壮了不少。虽然砍不动黄鼠那近乎无敌的鼠皮。但是戳眼睛砍嘴巴什么的阴招还是管点用。
黄鼠显然是担心我俩趁机从门口跑出去,所以一直在门口附近徘徊。不敢深入追击。有时候即使忍不住追过来,也要留有余力,确保最先把门堵住。
这样一来,局势渐渐稳定。刚才必死无疑的形势渐渐好转。我心里又升起刚才看起来还近乎不切实际的念头:“想办法杀了黄鼠,活着出去。”
整个过程桃花像吓傻了一样半跪在墙角一动不动。两眼紧盯着地上的血,嘴里喃喃得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理乱糟糟的,一时心疼桃花,一时又对她关键时刻掉链子有点恼火。这时候看见她跪趴在地上神经兮兮的模样,真有点像鲁迅说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一边和黄鼠周旋,一边向桃花靠拢。
她这时候心智完全崩溃,毫无反抗之力。一旦被黄鼠注意上,肯定会命丧鼠口。
我正三心二意,手忙脚乱的筹划。突然听见一些轻微的呲呲声。好像炮捻被点着了,又好像自行车胎漏气了。
潜意识告诉我这些声音很不同寻常。我循着声音望去。正好看见我的血在地上成股得往门口流去。
这应该是我腿动脉破裂那一瞬间流出来的血。当时喷的到处都是,这时候百川到海,全都汇到一块了。
我自然知道,当时场面虽然壮观,看起来殷红一片。实际上并没有出多少血,因为我轻车熟路得用麻绳困住大腿,把血止住了。
就这么点血,居然能在地上流动,而且渐渐汇成一股,实在很不正常。
如果是一杯水倒在地上,水往低处流。这种现象本也没什么。可这是血啊,俗话说血浓于水,血与水相比又稠又粘,怎么可能像水一样流动?
除非这里的石头滑的连血都附着不住。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地上行走。
血流到门口,显然渗到某个缝隙里,或者小洞里。随着血液的渗入,这些小洞开始冒出大量白烟,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
看这架势,这是要爆炸啊。这是什么原理?但是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做研究有的是时间,现在是生死关头,逃命要紧。
我一把拉起桃花,想办夺路而逃。如果黄鼠再拦着我,硬撞也要把它撞开。
黄鼠显然洞悉了我的意图。见我有意往门口方向运动。猛地一跃,向门口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