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州士兵以为远攻结束,纷纷从掩蔽处钻出来,预备反击,孰料,铺天盖地的却是第二波火炮,遮蔽住日色,象征着死神的号角,呼啸声震耳欲聋。众人晓得受骗上当,但已来不及躲进掩体,哭嚎哀鸣声不绝于耳。
三波火炮过后,青龙营发动进攻,士兵们高喊着口号,推着攻城器械向前挺进,如汹涌而来的黑压压的潮水,向吃不住重击已有不少破损的城墙发动猛烈的攻击。
战马嘶鸣,陈舜举起长枪:“兄弟们,跟我冲啊!”
“砰!砰!砰!”
撞城车撞击着城门,整个城墙都似要摇摇欲坠,兀赤禾惊慌地呼喊道:“快!守住城门,泼滚油!砸檑木!扔滚石!别让他们攻进城!熬过了今日,我们就会有援军!”
“城主!城主!你听是什么声音!”
兀赤禾一愣,竖耳仔细一听,讶然道:“乐声?从东城那边传来的?怎么回事?”
一个兵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铠甲破败不堪,他急急抱拳道:“城主!东城外的大周军并未发动进攻,而在演唱中原的歌曲!东城的守军以汉人为主,怕是要动异心啊!”
“什么!”兀赤禾大惊,“赶紧换守军!赶紧去!”
“城主三思啊!大敌当前,临阵换将!要大乱啊!”
一只白翎箭“嗖”的飞来,几乎是贴着兀赤禾的鼻梁射过去,兀赤禾吓得脸色发白,转眸向下看去,数十架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为首的一个兵卒高喊道:“一鼓作气,拿下渑州!先攻入城头者,赐黄金百两,官升三级!生擒兀赤禾者,赐黄金千两,官升五级!”
风声萧萧,裹挟着的乐声悲怆哀戚。
“大风起兮,云飞扬!
云飞扬兮,归故乡!
归故乡兮,乡音长!
乡音长兮,泪沾裳!”
是夜,渑州攻破,陈舜所在的先锋部队第一个攻上城头,生擒抱头鼠窜的兀赤禾,立下大功,自此,平北第一战取得大捷,大周军军心大振。
渑州城外,兵器大营,陈正则正一座一座挨个地检查虎踞大炮,确保重要的零部件未有损伤,四大营一百座虎踞大炮要亲自检验过来才能放心。
右脚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陈正则“扑通”一下摔在地上,“哐啷”一声,连手里提着的灯都打破了。
灯火一灭,偌大的兵器大营立刻变得黑咕隆咚的,原本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这一下子黑了下去,陈正则也有几许的心慌,忙闭一闭眼睛,待到适应了黑暗,正想起身,却听见似有脚步声从帐外接近,心下正在迟疑,却是两个人掀了帘子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摄政王放心,这里没有旁人。”
陈正则一惊,听出那人是江承宇,但他不是应该留在京城么,怎会来了前线?陈正则惊疑不定,打定主意悄悄躲在虎踞大炮的后面,屏气凝神地听着。
奕渮低低道:“如今陈恪父子第一战颇为顺利,陈舜更是生擒兀赤禾,立下大功,太后那边总算可以交差了。”
江承宇道:“摄政王交代的事情,微臣也查出来了,暗中向皇上谏言的是齐正声的几名部下,他们认为,平北一战,应该由齐正声统领,更讽刺摄政王是沽名钓誉。”
奕渮嗤的一笑,按着沥泉三龙宝剑道:“本王不是未曾行军征战过,太宗一朝对南方诸国的战事,先帝一朝对蜀中陇右的叛乱,难道本王没有参加吗?那些人不过就是瞧着本王从未亲征漠北罢了。”
江承宇道:“这不过是官面上的措辞,摄政王莫要忘了,他们原先可都是齐家军的,是齐不迟的旧部,虽然名义上齐家军已经瓦解,但内里却是藕断丝连。他们一直追随齐正声,连摄政王也不放在眼里,微臣担心,以齐正声在军队里的号召力,恐怕不可小觑。更何况前番齐正言失了官职,听闻齐正声背地里抱怨不少呢!”
奕渮凝神深思,点一点头道:“齐正声么,还有个养女在宫里头,他的夫人又是太后的长姐,若真让他党羽做大,于本王不利!金都向来坚固,易守难攻,前番赫赫挥师威逼,整整一个月都毫无进展。”奕渮缓缓摸着青色的下巴,眼中精光一轮,“漠川就留给陈恪父子继续啃,阿巴根与叶尼塞让朱祈祯与李成楠负责,本王坐镇。先让齐正声围困金都,待到四营会师,必是一场恶战,就让齐正声在那里了结吧。”
陈正则心头大骇,惊恐地瞪着远处奕渮与江承宇一团黑色的背影,紧紧捂住嘴,不敢出声。
江承宇狡诈地笑道:“摄政王英明,战场素来刀枪无眼,齐正声没了,兵部,才方便摄政王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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