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眼底,纵然目前自己掌控朝政,但毕竟资历不深,其中暗怀鬼胎者、按兵不动者、墙头之草者不在少数,既如此,便趁此良机将异己者一并铲除!若有何人胆敢背地里议论自己的判断、甚至暗中向皇帝上书,便可了然于胸。
孙传宗有些无奈,但也不敢抗拒,只能拱手道:“蒙王爷抬爱,微臣必定尽心尽职,不让王爷分心。”
奕渮点一点头,微微思索片刻,方扬声道:“皇上信任本王,让本王全权处理吉州军事,既然如此,本王便任命齐正声为镇北将军,下设左翼、右翼两路兵马,各设总兵一人,朱祈祯领左翼,率神机营、骁骑营精锐之师,李敬仁领右翼,本王暂且将山海关五军营拨给你,供你调遣使用。”
朱祈祯微微一怔,没想到李敬仁虽为骁骑营副统领,却如此得奕渮如此赏识,与自己平起平坐不说,甚至可以率领山海关的驻军五军营,但眼下也顾不得思量太多,毕竟自己从未领兵出战,自然是不适合总领两路兵马的,齐正声熟悉兵法、出身武将世家又身担兵部要职,的确更具实力。
于是,朱祈祯与李敬仁随齐正声跪下,抱拳道:“臣等必定不辱使命!”
奕渮挥了手让他们起来,倏然起身,声如洪钟:“慕容迥与襄城王俱在西南,国内精锐之师亦在西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吉州战场会丧失主动权,兀良小辈,不足挂齿!明日出师,本王亲自为尔等践行!为将士者,养兵千日,只待用兵之时,此战,必直捣黄龙!漠北冰雪,何足为俱,给本王马踏兀良!”
“臣等领命!”
待回了神机营,朱祈祯开始着手准备军备物资、拟定参战人员名单,整个神机营亦是亮得如白昼一般,正是人声鼎沸、来往不歇。
神机营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是朝廷直接指挥的战略机动部队。如今却已有数年未曾出京征战,上至统领、提督内臣,中至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各坐营内臣,下至普通兵卒,莫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杀去吉州。
孙传宗见朱祈祯取出了那件绵甲,不由带了几许羡慕:“还是神机营装备齐全,连铠甲都分了好几套。不过话说回来,此番梁王不准我去吉州,却又让李敬仁做了右翼总兵,我可真是嫉妒得很。”
朱祈祯嗤的一笑:“你若觉得闲来无事,便好好想着,这李敬仁何时得了梁王的眼缘。”
孙传宗懒懒捧过书案上的《八阵总述》:“我不是傻子,自然会查清楚,不然,这李敬仁日后在骁骑营,我倒还不敢用呢。”
朱祈祯凝眸沉思,片刻只道:“此番出兵也是迫不得已,我本不愿离京,但眼下府里也是无趣得紧,更何况梁王允诺我,若能胜利班师,便准我入兵部供职。”
孙传宗一怔:“能入兵部固然极为难得,但沙场刀枪无眼,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朱祈祯轻轻颔首,转眸看向孙传宗:“好些日子,你都一直躲着我,到底是什么缘故?”
孙传宗微微侧目,不欲多言,却是副统领韩越峰进来禀道:“朱大人,工部郎中陈正则求见。”
“让他进来!”
陈正则的双肩尤带着几片雪花,掀了帘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满面皆是掩饰不住的亮泽喜色:“朱大人!成了!成了!”
孙传宗一愣,疑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朱祈祯用力一拍陈正则的双肩,哈哈笑道:“传宗,这几日躲着我,可是你的损失,你可知道陈正则帮了我多大的忙?”朱祈祯的双目皆是极喜悦的颜色,莹莹如盛了满天的星辰,“连珠大炮威力无穷,却有二成的可能是哑炮,一成的可能是炸膛,守城便也罢了,若是进攻使用,极容易出现阵型失控。”朱祈祯微微一顿,眸光一闪,“陈正则擅营造之事,但可不仅仅是营造房舍。”
陈正则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双颊绯红,扬声道:“微臣的虎踞大炮炸膛的概率不及千分之一,但其效果却远在大连珠炮及盏口将军之上。”
孙传宗微一皱眉:“出师在即,你的虎踞大炮可来得及派上用场?”
陈正则抱拳一笑:“目前有十门虎踞大炮,但已然足矣!”
注:《八阵总述》是西晋马隆编撰的一部兵法。马隆,生卒年不详,字孝兴,东平平陆(今山东汶上北)人,西晋名将,兵器革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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