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太后母子三人全都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德庆帝笑了起来:“若是父皇还在的话,怕早带着朕出去玩了,母后可还记得那年上元节父皇咱们出去观灯,为了帮长宁皇姐赢那兔子宫灯,还与人口角了几句呢。”
他停了一下,低头道:“父皇在,便是朕再如何玩都没有人说什么。”
这话说的,一时屋里沉闷起来,王太后一时也红了眼圈,李凤儿不敢说什么,只能坐到德庆帝身旁默然相陪。
片刻之后,永宁倒是笑了起来:“咱们说皇后的事。怎的一个个偏偏红了眼,照我说,陛下迎娶皇后是好事。合该着高兴些才是。”
德庆帝勾唇笑了笑:“是啊,合该着高兴。”
只是。他心中却道,朕却怎生也高兴不起来。
李凤儿垂头,心里千头万绪不知道说什么才是。
“母后,皇后进宫是大事,自然不能轻慢,如此,再过三天咱们就回宫吧。”德庆帝最终拍板定了下来。
王太后笑了笑:“另外,皇后进宫之后。便是庄妃入宫,皇儿心里也该有个谱。”
德庆帝点头:“一切听凭母后安排。”
说完话,他瞧瞧李凤儿:“母后,朕与凤儿有话要说,便先告退了。”
王太后自然无有不应的,叮嘱几句就叫德庆帝带着李凤儿走了。
德庆帝前脚走,后脚永宁就撇了撇嘴:“母后你瞧出来没有,官家心里可最是看重李凤儿的,这不,怕李凤儿不高兴。指不定出去又怎么哄人了。”
王太后笑着拍拍永宁的手:“你以为我傻吗,连你都能瞧出来的事,我又怎生看不出来。”
“那您还……”永宁公主倒是不解了:“这样宠着李凤儿。你就不怕皇后进宫会吃她的亏。”
王太后摆了摆手:“李凤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并没有多少心眼子,也不会那等弯弯绕绕的,与她在一起说话不用费心思量,倒是轻快,我与她说话心里也快活,怕皇儿也是如此,你父皇早早的撇下咱们孤儿寡母的去了,皇儿年幼。终遭制肘,他心里也不痛快。很愿意找个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人,只是。他到底是官家,又哪里寻那放心的人。”
这话说的永宁也不由心酸了。
王太后苦笑一声:“总归这李凤儿娘家没有靠山,她哥哥又是个傻子,她只能靠着皇儿才能存活,便一心里也只有皇儿,倒比旁人纯粹些,我想着,便是瞧在她能叫皇儿舒心的份上,我也合该多疼她些。”
永宁不由点头,心里也明白不管是皇后还是淑妃终是不能叫人放心,反倒不如李凤儿因着出身不高,反而叫人安心些。
只说李凤儿和德庆帝出得顺意楼,李凤儿就拉下脸来,走路也一阵风似的飞快,丝毫不等着德庆帝。
好在德庆帝因着贪玩,倒练的身子骨还蛮不错的,一路小跑终是追上李凤儿。
他一边追一边喊:“凤儿,凤儿,你别生气……”
李凤儿猛的停下脚步,突然回头,满脸的怒意:“陛下还跟着我作甚,您怎生不去寻您那淑妃,您那庄妃,还有明媒正娶的正宫娘娘。”
德庆帝苦笑一声:“凤儿,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当初你进宫的时候就该知道朕总是不能只有你一个人的,你该有个准备的。”
李凤儿气的一跺脚:“我确是应该知道,可我想着总不能那么快的吧,总得叫咱们两个亲亲热热的过些日子,也好叫我多留些念想,哪里料得到我才进宫没多长时间,你便一个个新人的接进来,我……”
说着话,李凤儿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早知道如此,我……”
“早知如此,你又当如何?”德庆帝也急了,急忙搂了李凤儿去问。
李凤儿抬眼,眼中满是泪水,德庆帝瞧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急忙拿袖子帮李凤儿拭泪,李凤儿拍开他的手抹了一把泪:“早知道如此,我怕还是会进宫的吧。”
她一把推开德庆帝:“你也不知道与我吃了什么,我竟是迷了心窍,生生的满心里只你一个人,我这一辈子,怕是要毁在你身上了。”
德庆帝听的满心的感动,又上前几步搂了李凤儿:“管他什么皇后,管他什么庄妃,朕只一心对你就是了。”
“陛下现在这样说,待皇后进了宫,陛下一瞧那样的美人,指不定就迷了心,合着皇后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哪里还记得我是哪个门牌上的人。”德庆帝这话说的李凤儿失笑,点了德庆帝的额头笑语起来。
她一时哭一时笑,倒是哄的德庆帝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人,早就将皇后抛到一旁去了。
李凤儿见此,心下终是叹了一口气,心说果然如姐姐所言,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官家偏生是那等古怪性子,几天不与他闹,他终是浑身不舒服,总归是要闹一闹,他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
李凤儿又有些失意,她原指着夫妻和睦真诚相对,可进了宫就由不得她了,这才多少日子过去,她也学会用心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