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顿时吓得两眼一黑瘫倒在地,她捂着头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周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泥土的凉意刺激着她的肌肤,浑沌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白静拍了拍胸脯忙做了两下深呼吸,看了看手机居然没电了,她按了按开关也没反应,奇怪,刚才不是还有两格电嘛。白静努力克制着情绪,把手机放回了手袋,双手支撑起疲乏的双腿站了起来。一阵凉风拂过,哀叹声又开始一声紧接一声,似乎还伴有手机的响铃声,白静满怀的喜出望外。她强打起精神,等了十几秒,并没有人来,原来是她手机在手袋里响。
白静心里一阵发麻,可她还是打开手袋,只见手机黑着屏响铃也是自己平时设置的曲子。她双手顿时似捧着了烫手的山芋一般,惊恐中手机啪啦几声脆响顺着路的倾斜度散落下去,到底去了多远她不清楚。一阵脆响后周围安静了下来,她猛然间想起她外公曾经说的话。
她外公曾经对她说过她有紫微星照命,遇事都能逢凶化吉。她不由得联想刚才那红衣女子磨蹭这么久都不敢靠近,莫非真是紫微星保护?她心绪慢慢放松了一些。
白静双膝跪地朝着北方深深鞠躬作揖,脑海里集中地想着她外公的摸样。她一直记得老家乡里人说过像她外公这样的人辞世三年后会升天做神仙,成仙了就会有名号法令。白静默默念叨着她外公的名号说着保佑之类的话,还真凑效,没一分钟的功夫,红裙女子不见了。白静长长吐了几口气,慢慢站了起来,不由得寻思着还是原路返回去吧,这样折腾说不定要折腾到天光去。平时忒爱干净的她,现在也不顾身上的草屑黄泥巴毫不犹豫地拔腿就往原路方向跑,耳边似乎又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此刻,她多想自己是支离弦的箭,只需嗖一声就钻进地铁站里。
地铁站里的灯光有些刺目,可此时白静觉得它们像太阳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暖的,她想起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讲过鬼魂怕光,阳气重的地方更不敢来,听说来了会魂飞魄散。
她如释重负一般喘息了片刻,瞧着地铁站内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晃来晃去也不敢再停留,拖着疲惫的双腿又坐上地铁从人流量最多交通最便利的东门下车换乘的士回了家。
回到家,客厅壁灯还亮着,白静顿感安宁温暖,绷紧的神经这才完全松懈下来。电视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二十四点四十五分,白静看也懒得看,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浑身像散架的骨头一般昏昏睡去。
不知道过了好久,朦胧中白静总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吓得她直打哆嗦,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山坡上呐……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白溪一脸诧异的表情对着自己,她忙松了一口气略微翻了一下身,只觉一身酸痛难忍。她“哎哟”叫了几声又侧身躺下,伸手揉了揉眼睛,一手黑烟,原来汗水化了睫毛膏弄成熊猫眼了。难怪昨晚的士司机看她的表情与白溪差不多。
“出啥事儿了?”白溪一脸关切。
“嗯,等我缓过神了再给你讲。”白静依旧心有余悸。她慢慢起身打算洗涑完毕再接着睡,实在是太累了。
白溪在客厅收拾着,她把白静扔在沙发边的裙子随手一抓丢进了洗衣机,眼角余光却意外瞥见上面还有好些草屑,随即伸手拿起来抖了一抖。谁知这一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料上面还粘有很多黄泥巴,莫非姐昨晚被人欺负了?她满脑子里闪现着电视新闻里时常报道的那些情景并快步跟进卧室大声嚷起来:“姐,你裙子怎么这么多泥巴呀?你昨晚是不是被……”
白静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昏昏睡去。白溪见姐姐疲惫的样子,没有再问下去,她悄悄关上房门出来客厅,心里却七上八下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回想来深圳这么多年也没见姐姐这么狼狈过,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呢?凭直觉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呸,呸,白溪自言自语。她摇了摇头不敢想下去,呆坐着,直到听见里面卧室里乐乐的哭声才想起孩子饿了。她顺手在茶几上抓起一个奶瓶就急忙往卧室里走。当小家伙一吸食是淡淡的白开水味道,又哭起来,白溪这才发现拿错了奶瓶,不禁又气又好笑。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白溪做好饭,敲了敲白静的房门道:“姐,吃饭了。”
白静轻轻应了一声,绵了好一会儿床才起来。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啥子事了?”吃饭间白溪还是耐不住问道。
见姐姐半天不回话,白溪着急了又问道:“啊呀,急死人了,快说撒,到底……”
经不住白溪再三询问,白静才把昨天晚上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白溪瞪大眼睛吓得张大嘴巴大叫道:“哎呀!我的天呐!”她忙拿起手机就要往老家万州打电话。
白静急忙起身捂住白溪的手不让她打,她担心白溪表达不清楚,反倒把父母给吓着了。
白溪放下了电话,她想自己万一语无伦次说不清楚,反倒让父母担心那还不如不说。吃罢饭,乐乐就嚷嚷着要下楼去玩儿滑梯,白溪便抱着她往外走,只听吱呀一声开门,瞬间两个人影消失在门缝里。
白静坐在沙发里发了会儿呆,还是觉得头昏脑胀,打算再睡一会儿,走到卧室门边忽然想起昨晚手机已被自己扔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去挂失,否则被别人捡着肯定要给打爆不可。她想到这里忙打起精神出了门。
到了东门一家电信营业厅,白静补办了电话卡又挑了一款小巧的银色三星手机,她一刻也没耽误就往回走,回到家便又倒头大睡。
吃过晚饭白静觉得还是浑身软绵绵的,她特意向经理请了假,打算礼拜一再歇息一天,随即也给叶兴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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