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照着一幅画去模仿,在场这许多著名画家,也不敢说用三四十分钟就能完成一幅画。亏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完全不懂绘画,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时,陈哑女却走了出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并且对着魏星月比划了几下,魏星月小声说:“女姐说让你跟她去画室,这里太吵,不适合作画。”
石磊点点头,迈步向前走去。
魏星月银牙一咬,心道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希望石磊真的是有把握吧,也不需要画的太好,只需要有那么两三分的神韵,然后从构图等等方面跟眼下这幅画区别开来,在场这些都是行家里手,想必应该可以看出两幅画之间根本的不同。到时候,哪怕觉得石磊画的那幅才是真正的不咋地,但也可以稍微圆一圆,毕竟,谁也没见过真的定光如来像,大家也都只是凭着推测而已。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不管石磊是否大放厥词,至少给他这四十分钟的时间。作为他的朋友,也作为今日把他邀请到这个鉴赏会上来的人,我愿意相信他。当然,石磊从未学过绘画,对绘画本身了解极为浅陋,下笔不免贻笑大方。只希望一会儿待其完成之后,诸位叔伯能谨凭初心,如若觉得石磊所画的定光如来像,的确带有张僧繇的风骨,今后便不要为难于他。世间早无张僧繇,他见得,或许只是另一个版本的摹本,谁也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摹本才能更加准确的表达张僧繇的风格。”
众人知道,这是魏星月在为石磊开脱,不过所言也算有理,徐姓男子此刻也不敢开口,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白老身上,这主要还是要白老认可才行。
白老稍稍思虑之后,点头道:“星月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如若石磊小友所作之画,在构图方面和老头子所得这幅有明显差异,并且从其笔触之间只要能看出哪怕一两分张僧繇的遗风,也算他过关了。至于他所见的定光如来像,以及老头子所得这幅,究竟哪一幅更贴近原作,这本也是不可考的事情,不宜多做深究。至少,石磊小友也许能为你我提供另一个考据的可能性,这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白老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也是齐声附和。
接下来就是等待,只是,这展厅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几乎没人相信石磊能画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来,而白老本人,则是一方面难以相信,另一方面却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三十分钟很快过去,距离石磊要求的三四十分钟,最多也只剩下十分钟了。
这十分钟,显得格外的漫长。
终于,脚步声响了起来,众人齐齐转头望去,耳旁听得的是极为快速的脚步,仿佛有人在奔跑。
大门被推开,陈哑女满脸欣喜若狂的表情挥舞着双手冲了进来,那形态,那表情,都极尽夸张之能事。大家见状大愕,难道石磊真的画出了一幅另有千秋的画作?难道白老所得这幅,真的是后人胡造的定光如来像?
陈哑女平日里端庄素雅的形象完全不见,她急切的跑到白老身旁,双手不断的比划着,表情精彩纷呈。
正当众人诸多猜测之时,石磊也出现在大门口,气定神闲的迈步而入,手里正拎着一张两尺乘一尺的宣纸。
隐约可以看见,纸上色彩斑斓,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