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嗔怒地说着,看着宣尤渠以为她真生气了傻呆呆地要解释的样子,她没忍住,笑了。
那样的笑容,不妩媚,不明丽,甚至有点不淑女,但是很开怀,很不掩饰,就好像在那样的笑容里,看到了最真实的小舞,一个普普通通的,有自己笑容的小舞。
宣尤渠吻了她。
大街之上,他有点激动地,抱住了她,并吻了她。
那样的两人,那样在大街之上拥吻的两人,男的英明俊朗,女的风华绝代,黄昏的落日在他们的身后,将他们的身影拓印出融融暖意,那样的主角,那样的背景,构成了一幅最美最生动的画卷,引来人们频频驻足。
皇甫炎感觉自己手有点疼,细看,是滴血了。
那枚有麒麟的翡翠扳指被握碎了,坚硬的碎片,磕在他的拇指上,丝丝血流。
“把车开到那两个人那里去。”皇甫炎淡淡地命令道,于是他的马车,就开始渐渐地接近小舞和宣尤渠了。
蔚若一直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可以说充满着森寒之气的,让人想想,都后背生寒的那一天。
堇程死了,她当时也是要寻死的,她跳进了湖水中,可上天非要捉弄她似的,让一心求死的她被人救了起来。
救她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很丑,又黑又矮。
她从昏睡中醒来之后,发现有一只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乱摸。
她本就孱弱,现在又是溺水后初醒,根本无力反抗,虽然她觉得很恶心,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没有反抗的力气的时候,也没那么痛苦就是了,反正她是要死掉的,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心里头平平静静,好像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就在男人毛手毛脚准备脱去蔚若衣服的时候,门砰通一声打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进来了,后来蔚若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男人的妻子,男人有时候会来山上打打猎,所以山上会有房子,而女人,可能一早听说男人在山上金屋藏娇,就逮着个机会来山上这里抓奸了,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带着一瓶毒液上山来。
蔚若的脸被毒液喷中,那种火烧般的感觉充斥在脸上,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灼痛,像是要把脸生生地撕碎开来,幸而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然一定会双目失明,还是很惨烈的连眼睛都没有了的双目失明。
“看你这个贱人还怎么去勾 引男人!”那女人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带着自己的男人离开了,蔚若想,这女的之所以不杀她一定不是因为不敢,而是觉得这样被毁容,比让她死去还要痛苦。
其实那个时候的蔚若,只是觉得心里很空洞,并没有害怕,更没有痛楚,她只是开始想,难道之前自己做的种种真的都错了吗?所以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她只是太爱太爱堇程罢了,她只是不想任何人夺走他罢了,她只是想让那个让他们不得不分离的人,尝受一点点该有的痛苦罢了。
她错了吗?可是为什么,是她错了?
蔚若后来还是没有死,她抓住一根绳子,跌跌撞撞想去找可以上吊的树木的时候,却因为疼痛而晕倒在路上,有人救了她,救她的人是一个老者,他叫做太赤子,常年住在风莱谷里,悬壶济世,堪称神医。
她嗓子变得沙哑了,是在太赤子给她脸部施针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叫沙哑的。后来,太赤子怕她忍受不住而死去,于是只能罢手,所以她的脸只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完整的,不过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堇程死了,长得再漂亮,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方面,在这仙风道骨的山谷间住着,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节奏,跟死去没什么两样,另一方面,也算是报答太赤子的恩情,所以蔚若就自动地做起了太赤子的弟子,为他采药,有时候让他教教自己一些简单的医学理论,当有人来到这山谷间问一些寻常的小病的时候,她可以诊断出那人是什么病,并给其拿药。虽然这样的几率很小,但不至于不存在,就有那些腰缠万贯的人,哪怕一点伤风感冒,也不远千里来到这小小的山谷间,不惜重金地要太赤子救治。
蔚若为了不吓到太赤子的弟子门徒们或者远道而来看病的人们,总是会用面纱盖住脸。蔚若就这么在山谷间平静地一直生活着,渐渐地没有想过要死了,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没想到,在那样一天,她会再次见到那个人。
那个她曾经深深牵挂过,最后却成为她最恨的人,那个她以为再次见到不会有任何感觉,却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万丈的人,那个改变她一辈子,让她变得一无所有,让她只要想到就无法安枕,后悔曾经遇见的那个人,就那么风尘仆仆地站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的眉眼,依稀是多年前的模样,那个人依旧有着最明亮的笑容,就算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也好像无法让其有任何的改变。
当时的蔚若看着那个人逆光的身影,只是在想,如果很多年前,她和这个人之间没有遇见,只是互不相干的平行线,这样一切的一切还是按照着原来的轨道前进,所有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所有的痛苦也没有破土生根的机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请问能在这里喝口水吗?”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