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又了然了什么似的,没有表情地笑了笑。
“姐姐是怎样中毒的?”颜溪皱着眉头说道。
“来了刺客,为了保护我,她被刺中,剑上有毒。”他简单地说道,眉头紧紧皱起,似乎不愿意回忆起那个残忍的场景。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眼眶发红,拳头紧紧地握起,颜溪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
“节哀吧,她已经走了。”颜溪拨了拨头发,“真好笑,这种连我自己讨厌极了的话,却要向你提起。”
她似乎觉得挺有意思地笑了,笑着笑着,眼底泛泪。
“喝一坛吧。”快傍晚的时候,颜溪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席堇程,两个酒坛子往台阶上一放,拍了拍席堇程的肩膀。
他转过头来,眉宇间凝着担忧:“你肩膀有伤……”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好歹也是和堇程哥你上过战场的女将军呢。”颜溪毫不在意地说道,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率先扯开了酒坛上的盖子,豪气地咕咚了几口。
“看,喝了大半了呢。”她得意地给他看,眉眼间似乎扫去了连日来的抑郁,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
席堇程感觉他体内的糟糕的情绪,也随着她的笑容淡去了。
“再这样只看不喝的话,我可真的要笑话你了。”颜溪鄙视地看了席堇程一眼,搬起比她脑袋还大的酒坛,又是咕咚几口下肚。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本以为你不在军中了,好歹会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现在看来……”
“好啰嗦啊,本来脑袋不疼的,现在疼了。”她捂着头,一副不胜其扰的样子。
她还是讨厌别人说她不像女孩子……席堇程笑了笑,端起酒坛,随她的兴一口气喝了大半坛子。
“这酒感觉怎么样?好喝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将军府的酒吧。”
“我不是问这个……算了,我什么也没说,继续聊天吧。”
席堇程点点头,陪她说话。
他们杂七杂八地说了很多,几乎各种都有,席堇程放下酒坛半天了,可是脸色却越来越红。
“我这是怎么了?”他对自己身体出现的异状也感到很困扰。
女孩子转转眸子,继续扯着他聊:“我好想知道更多一点关于姐姐的事情,堇程哥,你跟姐姐是怎么相爱的啊?”
“相爱?”席堇程捂着自己发疼的脑袋,眼睛越来越涣散了,他摇了摇头,“说到爱,我早已经不爱她了。”
“堇程哥……”
“我爱的,另有其人了。”他的眸子折射出危险的光,那是颜溪从未见过的,一种陌生而又炙热的光芒。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颜溪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没走两步,逼近的男人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背抵到门上,可是门没关紧,嘭通一声,颜溪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她赶紧爬起,而门已经轰然关闭。
“让我出去!”颜溪捂着伤口裂开的肩膀,皱着眉头说道。
“出去?到那个煌国王爷的身边吗?”席堇程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南风,你应该是属于我的。”
席堇程冷酷而又狂热的话语,在颜溪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像兄长一样的人,竟然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要让她属于他……像整个世界被彻底颠覆了一样。
他的亡妻还尸骨未寒,他对另一个女子的渴望,就这么强烈么?
一阵恶寒感顿时遍布颜溪的全身。
“堇程哥,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颜溪看着他变成茶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问道,“喜欢我到,可以放弃一切吗?”
他仍旧没有表情:“只要是南风想要的,哪怕覆灭山河,我也在所不辞。”
颜溪身体发颤,只觉得想逃。
她还想问什么,可是很快,就有一片温热覆住了她的唇,铺天盖地的酒气,他吻了她。
“放开!”她一个巴掌甩去,却被他擒住了皓腕。
“不只想要吻你,还想要……更多……”深茶色的眸内,蕴藏着太多的渴望。
颜溪主动投怀送抱,一瞬间的喜悦后,席堇程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其实,我也很喜欢堇程哥。”
“早就喜欢了,四年的时间有这么久,我和西门筑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及跟你的四分之一,回煌国的这几个月,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蔚南风而不是颜溪,堇程哥,我真的很想你。”
席堇程神色渐软,眸光深处仍有警戒。
“西门筑不过娇生惯养的草包一个,堇程哥才是我崇拜了很久的大将军,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一辈子陪在堇程哥身边,既然想待为什么不待?其实待在西门筑身边都是为了梁国,西门筑可是煌国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在他身边,我可以得到很多情报,堇程哥要是想攻打煌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席堇程的警戒线渐渐动摇,颜溪找到他后腰上的某处穴位,袖间滑下的匕首在那处穴位划了个十字,快速利落的手势令人防不可防,很快,席堇程就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了。
颜溪打开门,一片耀眼的阳光洒照进来,而不远处的男子逆着光,绝世的容颜似乎被隐没在一片虚幻中,衣袖翩翩,似断线的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