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沦为了手下们意yin的对象的话,估计压根就不会再有睡觉的心思的……
至少会先用拳头,让这些臭家伙们好好睡一觉。
想到了什么,西门筑又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到另一边的软榻上。
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对他避而远之。
“到底怎么了?”他走过去,无奈地蹲下身子。
之前比这更过分的玩笑话都说过,都没见她使过什么性子,今天怎么就跟他杠上了呢。
“你走开。”
因为后背肩膀受伤的缘故,所以颜溪现在是趴着睡觉的,枕头盖在头上,像个刨洞的小狗狗似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不是因为生他的气不让他靠近,而是因为一闻到他的气息,就会有特别少儿不宜的想法冒出来……
怎么会这样……她自己也好郁闷……
果然……其实……她也难抵美色的诱惑……
她很拒绝他的接近,这让西门筑不明所以且特别郁闷,但也拿她没法子,伸出手去,想要拿掉捂在她头上的枕头。
嫩白的小手死死地扯住后脑勺上的东西,她就是要用枕头盖着自己。
“本来就受伤了,还这么捂着,当心喘不过气来。”西门筑打算用言语教育,语重心长地说道。
奈何……小姑娘要将固执的精神发扬光大,像保卫山河般不肯妥协一寸土地。
既然如此的话,就别怪他用杀手锏了……西门筑的眸子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噗的一声轻响,宽大的手掌落到了撅起的臀上,一拍,果然——
“是要打一架吗?”砰地一声,颜溪扔掉手里的枕头,不客气地坐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颇为无赖。
臭家伙……颜溪刚动了动手臂,肩膀就有疼痛传来——伤口裂开了。
“你真是……”他皱起眉,毫不犹豫地撕下一块布料,快速地将她的伤口缠住。
“不要乱动了,知道吗?”他板起脸来说道。
拜托……是你非要来动我的好吧?颜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见她不出声,他手落到她的头上,不客气地揉了揉:“知道了吗?”
“知道啦。”她撅了撅嘴,不高兴地摸着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
瘪瘪的样子,像饿坏了的流浪小狗,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载着几丝可怜,西门筑不禁笑了出来。
捏了捏她的脸:“好了,睡一觉吧。”
“头发……”她仍试图用手理清自己的发丝。
“醒来的时候我给你梳,给你挽发,行了吧?”他抓住她细嫩的手,笑容温柔,如窗外的暖阳,“别用枕头盖着脸,听话,好好睡一觉。”
“……”他总能在风度翩翩和流-氓间切换自如。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
再一次醒来后,颜溪吃了点东西,已经在边境的路上,马上就要到达梁国的土地了。
这个时候,颜溪因为疼痛减少,脑袋也不像以前那样昏昏沉沉了,清醒了不少,是以开始整理自己的疑惑。
“那里面有一个熟悉的人。”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苍鹰,颜溪冷静地开口说道。
“谁?”
颜溪摇了摇头:“他只是叫了我一声,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的声音无疑是熟悉的,我敢肯定之前认识他……认真说来,叫我南风的人,肯定是梁国那边的人,而且……”
她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低垂的睫毛在黄昏的光晕中投成扇贝的阴影。
“怎么?”他察觉到她有话要说。
她皱了皱眉,尖瘦的小脸一瞬更显苍白,却摇了摇头,没有讨论刚才的人,换了个话题。
“我有一种直觉,很强烈,我感觉这次蔚若姐出事,跟他们肯定逃脱不了关系。”
“如果他们就是下毒的人,那就不会放你一条生路,我倒觉得,他们是因为蔚若的关系才这样的。”
“你是说,他们是帮助蔚若的人,因为没有杀我这个妹妹?”颜溪反问道,而西门筑沉凝之后点了点头。
不然没有道理。
你就是蔚南风?
他记得当时的话是这样的,他听出了那人语气里含有喜悦,就像是见到了某一个故人。尽管转瞬被那人冷然的话语掩盖,但西门筑还是觉得,那人在得知颜溪是蔚若的妹妹之后,已经消失了杀念。
只要他们追上来,只要颜溪的伤口再拖延,就随时会有殒命的可能。
但是没有。
他们没有再追杀。
颜溪对此却冷冷一笑:“是,他们可能并不想杀我,但是不是因为蔚若姐才留情,就得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