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地方当然会有人经过的啊,颜溪用余光看到有人经过,慌得用手推西门筑的胸膛。
“酒喝多了会醉的!”
知道她在顾忌什么,索性将她的眼睛捂上,意味深长地笑:“本王千杯不倒。”
“……”
如果西门筑知道远处有谁经过的话,估计会收敛点。因为——
“你爹和你娘真的……好恩爱哦……”饶是云霓见惯了大风大浪,毕竟还是小孩子的她对这样的状况相当吃不消。
一旁的丘丘淡定之至,轻蔑地瞥了云霓一眼:“这有什么?更激烈的我都知道呢。”
更激烈的,不就是……
云霓的脸轰的一下红成某种动物的屁股了……
有点好奇地看着小男孩:“你怎么知道的?”
“晚上去尿尿的时候,会听到……”
“这么小就知道得挺多的啊。”
丘丘是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听不懂云霓嘴里的挖苦之意,反正跟这家伙不对盘,丘丘也没准备摆好脸色:“少废话了,去那边看看吧,再找不到紫色的泥土,哥哥可是会不高兴的。”
这家伙……对他哥哥就点头哈腰的,对她就甩大变脸,十足变色龙一条。
怎么说她也救了他一命,不过说了他哥哥两句,就要撕碎她的模样……
真讨厌。
不过,这孩子还容易对付,最可恶的是他哥哥。
谁想去找破紫色泥土啊,可小辫子被人踩在脚下……***!
“我才不会对你言听计从,我有把柄在你手里没错,可是你,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皇爷爷和我的事情吗?”那家伙的笑真够冷的,“你去说,我不怕人知道,我就担心你的性命。皇爷爷,他才不是像我这样心软的人呢。”
想到这里,云霓不情不愿地跟上了丘丘的步伐。
“坏病猫,臭病猫,以后不要落到我的手里,不然一定把你抽肠滴蜡,碎尸万段!”小女孩低声咒骂着,凶狠可见一斑。
黄昏色浓,花影淡淡,湖里最后一片莲花,像是在追逐着季末的尾,缓缓随着流水远去。
已经是掌灯时分,渐渐的,月华初上,纤细的一勾,宛如女子姣好的远山黛眉。
年轻的将军并未用晚食,去了书房,半炷香已过,都未曾出门。
蔚若看着饭菜一点点冷却,叹了口气:“前线战事吃紧吧?堇程他,想来又要忙一阵子了。”
“没有战事啊。”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说道,“现在关内太平,夫人何出此言?”
“那他去书房呆这么久……”席堇程并不是一个多爱看书的人,又注重养生,断不会为了书籍而如此废寝忘食。
“哦,将军是有其他事。”看蔚若微微皱眉,护卫开口了,“席将军没和夫人您说吗?不久前……”
蔚若看着男子的背影。
烛光微微,他的白衣染了金色,像是一层精致而冰冷的镶边。
她看了他许久,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浅笑,时而揉揉眼睛,而他的一切举动都是因为桌上的信,站在远远的门边,她就像往常那样看着他,而他丝毫不知情。
起风了,窗户被吹得啪嗒作响,而她的一袭白衣,在风里摆动着,就像是找不到家的蝴蝶一样,凌乱地飞舞着。
他转头,看到了她。
月华之下,熟悉的美丽脸孔,有一丝不易见到的苍白。
他似乎惊慌了一下,却很快镇定:“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这样说的时候,将手臂压着的纸张,往角落处挪了挪。
“我不是来催你吃晚饭的,知道你性子。”蔚若淡笑了笑,远山眉越发显得柔美,“穿件衣服吧,入秋了。”
边说边走了上来,将衣服轻轻地盖在了席堇程的身上,温柔熟稔。
衣服已经弄得很整齐了,她却还是在不停地给他捻衣角。
席堇程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衣服已经弄好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她手微微颤了一下,沉默须臾望着他的背影开口。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晚有些心神不定,你操劳文书莫过久了,陪我早点休息可好?”
他翻动着平常根本不会看的诗词歌赋,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好”。
她微微弯腰,施了一礼:“那我走了,席将军。”
他没注意到她不同往日的称呼,回头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若是往常,一定会笑着说一句好,可是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头都没有点,她越过他,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闷雷声起,倾盆雨下。
长廊雨水倾斜,蔚若的脸上,水湿满脸。
她咬着下唇,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冒着雨,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