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眸流转,轻声道:“凰主吃酒啊。”
云长歌神情慵懒地倚在桌畔,对玢媛道:“玢媛,不如你奏乐,让云纱唱一曲,也好让凰主见识见识云纱的天籁嗓音。”
玢媛娇嗔地横了云长歌一眼,笑道:“也好,云纱,你要唱支什么曲子?”
云纱起身道:“云公子,凰主,不知可曾听过贺铸的《望湘人》?”
云长歌手中擒着骨玉瓷杯赏玩,薄唇微挑道:“倒是没听过,你只管唱来。”
云纱向云长歌和凤倾玦微微一笑,玢媛抱着琵琶,两人退到屋内正中央。
一轮琵琶的前奏过后,云纱便开始婉转吟唱。一时间,诺大的斗室内,皆是轻灵优美的吟唱声。
“厌莺声到枕,花气动帘,醉魂愁梦相半。被惜余薰……记小江风月佳时,屡约非烟游伴。……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归来双燕。”
果然是天籁般的嗓音,说起来,凤倾玦竟不知这丫头的嗓音如此之好。
月满,花满,酒满。
一室的水月镜花,天籁之音,让人心神摇曳。
可凤倾玦却不忍去看云纱脸上春花般的笑容,侧过脸,端着酒盏,慢慢地品酒。心中却并不能平静,似乎有一股苦涩悄悄地蔓延而上,梗在了喉间,似乎只要她一张口,便会喷薄而出。
云长歌倚在案旁,五指微曲,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打着节奏,薄唇轻勾,笑得极是惫懒悠然。他倒是自在悠然得很。
一曲唱罢,云长歌首先鼓起了掌:“云纱姑娘的歌声真是美,想当年,我也曾遇过这样的好嗓子,只可惜,唱的不是如此美的曲儿。”
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凤倾玦,却发现凤倾玦根本就不为所动,自讨没趣儿地不再说话了。
“公子谬赞,云纱就先退下了。”云纱低垂着头退出了房间。
凤倾玦也不理会云长歌,待云纱离开,她也随后出了房间,,她现在比较期待一会儿云纱会以怎样的方式选择入幕之宾。
神仙楼人多眼杂,直接去找云纱根本就不现实,凤倾玦偷偷唤来了墨桓,让他去找竹诺。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云顶山庄的凤倾玦,不是罗煞,竹诺自然是能少用就少用。但唯今之事只有竹诺亲自去,才能让云纱相信凤倾玦就是罗煞。
坐在台下,看着台上摆的簇簇红梅,凤倾玦的思绪不禁飘回三年前,那时候她还是喜欢梅花的,尤其是红梅,孤洁冷傲。
正在凤倾玦愣神儿的时候,红梅丛中有一女子着柔嫩的鹅黄色轻绢衣裙翩然而出,衣裙上笼着粉色攒银丝线绣的重重莲瓣玉绫罩纱,如烟雾一般。金光烁烁的曳地织飞鸟描花长裙,裙摆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光辉璀璨。
与她华丽夺目的衣衫相映的是满头参差不齐的水晶流苏挽起的青丝,逶迤夜空里如明月一般夺目飘逸。每一次舞动间,枝上的梅瓣纷纷扬扬拂过她的云鬓青丝,落上她的衣袖与裙裾,又随着奏乐旋律飞扬而起,漫成芳香的云,仿佛红花是出自她的呵气如云。寒夜里,更显轻薄罗衣下纤纤娇躯散发出的浓郁芳香冲淡了梅花的清馨,中人欲醉。
她身姿轻盈飘逸,婉如游龙,翩若惊鸿,柔美自如的舞姿宛若凌波微步一般。比之凤倾玦当年的飞扬轻曼,她更偏于以纤柔的身姿舞出如醉的妩媚之态。
云长歌的目光被吸引,不禁如痴如醉。众人都看得又惊又愕,那女子蓦然旋身,秋波流盼,星眸欲醉直如勾魂夺魄一般。
那女子如荷瓣一般娇小的面庞恍如桃花玉面,耀如春华。她的体香芬芳馥郁,在座的已然沉醉。
凤倾玦极好地掩饰去眼中的惊讶,想必这舞她已经苦练许久了吧,以前的烟云是不擅长这些的,没想到三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一舞结束,云纱折下台上的一只红梅让旁边的侍女交到凤倾玦手中,转身离开了。凤倾玦把玩着手中的那支红梅,神色如常。
“凰主当真是好福气,云纱姑娘格外青睐你呢。”云长歌勾起一抹浅笑,不过在凤倾玦眼中这抹笑容却是奸诈得很。
凤倾玦由两个侍女引路,出了大厅,沿回廊而行,转入神仙楼最北边一间房。在房门口,凤倾玦从袖中掏出两个银锞子打发走了那两个侍女后,她推门入内。
屋内陈设精美,轩窗木雕,牙床软枕,薰香细细。
云纱着一袭红色衣衫折着腰俯在地上,她的整个上身折下来,呈一种舞的姿势。听到门响,云纱慢慢地抬起头。白皙的脸庞在灯光里,带着一种焕发的莹润,额头上有着细微的汗意,很显然是方才在舞。
之前的云纱,虽然总是浅浅的微笑,却给凤倾玦一种疏离的感觉。如今的云纱,虽不笑,可凤倾玦却看得出,她似乎重新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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