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着不肯上车,求着墨桓道:“墨桓你到马车中,我在外面驾车。”
凤倾玦笑吟吟道:“然儿,到车厢里来。”
这声音娇美动听,但听在黎然耳中,不亚于催命魔音。他额头上冷汗不断冒出,被日光一照,闪耀着微光。他哆嗦着抬起手,掀开车帘钻到了马车中,瞧准距离凤倾玦最远的位置,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
片刻后,车帘掀开,墨桓在外面请示道:“凰主,属下将樱花带过来了。”
“带进来吧,我要亲自审问。”凤倾玦淡淡说道。
车帘掀开,樱花被墨桓拎了进来,紧接着马车开始辘辘前行。
凤倾玦掀开车帘,只见萧彻负手凝立在衙门门前,整个人冷傲如霜,玄红色织锦朝服被日光一照,闪着刺眼的光芒。但这光芒再是刺眼,也及不上他眸中那势如破竹般的寒芒。凤倾玦心头漫起无边无际的凉意。她缓缓放下车帘,侧首望向樱花。
樱花显然被墨桓封了穴道,此刻正僵直地坐在车厢内,唯有眼珠能转动。她死死盯着凤倾玦,漆黑的眸中一片血色。
凤倾玦微微眯眼,眼波中的刺骨寒意让樱花瞬间苍白了脸。
凤倾玦伸手拂开她的穴道,冷声道:“樱花,你跟我时日不短了,你真当你做的事我毫无知觉?你是我的身边之人,我若是不了解你,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哼……”
凤倾玦冷哼一声,忽见樱花眸中闪过一丝凄楚之色。她心中一惊,忽然出手,伸指捏住樱花的下巴,微一用力,便卸掉了她的下颌。
死寂的车厢内,这轻微的“咯”一声,吓得黎然一哆嗦。
“想死?!哪那么容易!”凤倾玦冷冷一笑,抡起手狠狠打在樱花左脸上。
这一拳比打在云长歌脸上那拳一点也不轻,只听得一声闷哼,樱花被打得偏过了脸,口中随之喷出一口鲜血。混在鲜血之中的,还有几颗牙齿和一颗包着纸的小药丸。鲜血恰好溅了黎然一脸,那颗药丸好巧不巧地恰好落到了黎然大张的口中。
黎然跟了凤倾玦这么多时日,一直从别人口中知晓她多么狠辣,但从未亲眼见过。因凤倾玦对他,向来都是温和至极,此刻乍见她如此狠辣,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感觉那拳头似乎正砸在自己身上一般。
“然儿,吐出来!你想死吗?”凤倾玦转首慢条斯理道。
车厢内光线黯淡,黎然盯着凤倾玦冷意凛然的双目,只觉得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一股冷意。他恨不得自己咬了这颗药丸即刻死去,那便不用再受妖女的折磨了。这颗从樱花口中被打出来的药丸,无疑是毒药。可他哪里敢,哆嗦着手将药丸从口中掏了出来扔在车厢内。
凤倾玦侧首,如画的眉眼隐没在车内的暗影里,眸中寒意凛然,整个人如勾魂使者般让人胆寒。她伸手,将樱花的下颌咯地一声接上,懒懒问道:“樱花,我只问你,你如何得知我昨夜去了温泉,公堂上你说是跟踪所至,旁人相信,我却是不信的。说吧,是谁给你透了风?你供出了他,我就饶了你。”
昨夜她说身子不适,早早歇息了。倘若无人透露风声,樱花不可能知晓她会出去,更不可能跟踪她至行宫温泉。倘若如此,以她和墨桓的功力,早就发觉了。
凤倾玦言罢,不动声色地侧眸瞧了一眼黎然,黎然额头上冷汗果然冒得更快了。
凤倾玦故作温柔地冲着他笑道:“然儿,你很热吗?怎么出了一头汗?”
黎然飞快瞥了一眼凤倾玦,见她笑吟吟望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暴虐之色,心头更惧,抬袖抹了抹额头,颤抖着说道:“是啊,热……真是太热了!”
凤倾玦从袖中拿出来一块锦帕,递过去道:“然儿别用袖子擦。”
黎然硬着头皮接过锦帕,只觉好似接了一块烫手山芋般,又不敢擦,又不敢扔。
“我不会告诉你的,要杀要剐随你便!”樱花嘶哑着声音道。
“随我便?真的随我便?”凤倾玦侧目,微笑着说道:“我听说有一种杀人的法子,最是好玩了,一直苦无机会。据说,在地上挖一个坑,将人身上衣衫剥光,然后像种树一样栽到土里,只露出脑袋,再在头上划开一个十字的口子,将水银从头顶伤口中灌入,就会将人身上的皮全部剥离。据说,剥掉了皮人不会即刻就死,会一直疼痛三天三夜。要不我们试试,怎么样?然儿,届时让你来亲自动手如何?”
凤倾玦说完,忽然回首问黎然。
黎然听得毛骨悚然,手中拿着的锦帕无声落地,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凤倾玦面前道:“凰主,别杀她,求你别杀她,是……”
“妖女,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饶过你的!”樱花忽然嘶声喊道。
本書源自看書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