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玦浅浅一笑,却站定未动,道:“凤倾玦谢娘娘厚爱,只是凤倾玦这一路疾行,路上遭遇多起刺杀,又感染了风寒,不敢靠近娘娘,生怕过继给娘娘,还请娘娘原谅。”
云妃惊道:“遇到多起刺杀?可知是何人所派?”
凤倾玦轻声道:“并未查清。不过,我昨个儿在重华街遇到了皇上,他好似对我们云顶山庄成见极大。”
云妃暗叹一声道:“倾玦,到了帝京,不比在云顶山庄,你要步步小心。若有事情,自管来找本宫,本宫会为你出头的。至于皇上……他的确对我们云顶山庄有些成见,你初来乍到,先避开他些。”
凤倾玦忙施礼应了。
云妃又问道:“本宫尚且不知皇上为你安排了什么职位。时候不早了,皇上想必是下朝了,本宫这就带你过去拜见皇上!”
云妃说完,便有宫女过来服侍着她穿了外罩。收拾完毕,云妃携了凤倾玦,向萧彻的御书房而去。
一行人在宫中的御道上逶迤而去,在走到离御书房不远处时,只见一行人也快步前来。
凤倾玦抬眸一看,认出为首之人,正是昨日在重华街遇到的萧彻。
凤倾玦心想:有些人,就是走到哪儿都避不掉的。
萧彻今日不似昨夜,是一身骑马装,而是穿了一身朝服,显见得是刚刚下朝。那身朝服……好像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在晨光里慢慢站定,朝着她们这边望了过来。那双笑起来很温暖很和煦的黑眸中,此刻蕴着冰霜。薄而优美的唇线却微微勾起,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纹路。
萧彻侧首,挑眉扫了凤倾玦一眼,挑高的眉梢显得莫测高深。他并未多言,便率先向御书房方向而去。
云妃脸色有些阴沉,唇角微抿,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头。
凤倾玦尾随云妃之后,入了御书房。绕过一道水晶石的屏风,便看到坐在龙案前的萧彻。朝服已经换下,他着一身明黄色盘领窄袖常服。
龙案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三个人。坐在第一位的一位老者,凤倾玦略略一扫,便已认出他便是蓝景浩。另一位身着玄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竟然也是熟人,正是蓝景浩之子蓝齐洛。坐在最尾侧的自然是蓝夫人了。
凤倾玦和云妃拜见了萧彻,被免礼平身赐了座后。萧彻便问凤倾玦道:“不知令庄主可好?”
凤倾玦起身答道:“庄主一切都好,谢皇上挂念。”
萧彻颔首道:“我原以为,此番云庄主会派一位男弟子过来,不想竟是女子。”
蓝齐洛起身道:“皇上,既然云庄主派了人过来为朝廷效力,想必凤姑娘在文韬武略上有过人之处,臣也很想见识一番。”
蓝景浩也颇感兴趣地说道:“陛下,虽然说我朝历来就有云顶山庄弟子破格入仕的规矩,但这么多年都是破格录取,无需参加科举和殿试,究竟是否真有其才,老臣很想见识一番。倘若并不如传闻那样,陛下自可请云顶山庄再行换人。”
蓝齐洛含笑道:“皇上,方才微臣听说,昨夜皇上曾偶遇凤姑娘,当时因不知凤姑娘身份,两人无意切磋了一番。微臣也很想和凤姑娘切磋切磋,望皇上恩准。”
萧彻含笑道:“也好,就当这是殿试,倘若凤姑娘赢了,自可留下。倘若输了……”
萧彻并未说完,但凤倾玦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倘若输了,无外乎是领个闲职或者退回到云顶山庄去。当然后者不太可能,毕竟云顶山庄无论在朝在野势力都不可小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凤倾玦看着萧彻和蓝景浩、蓝齐洛三人一唱一和,凤眸微微一眯。显然,这几个人出现在御书房是有备而来。
昨晚的一场刺杀,自然不是切磋。那三个军士肯定是向萧彻禀告了她云顶山庄的身份,萧彻才动了杀机。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对一个抢了他花灯的女子下手。如今,轻描淡写一句,刺杀便成了切磋。萧彻明明已经知晓她受了伤,如今却带了蓝齐洛来考她,显见得是要将她逼退了。
云妃闻言,一脸不满道:“皇上,让倾玦和蓝将军切磋,这未免有些不公平。”
蓝景浩冷笑道:“有何不公平,倘若无法胜过犬儿,文韬武略岂不是妄谈?又为何要破格录取云顶山庄弟子?”
萧彻哈哈一笑,道:“朕也很久没有看到武试了,不如就切磋切磋,输赢无妨。”
皇帝已经同意,云妃知道避不过了,无奈地看了凤倾玦一眼。
凤倾玦心下衡量着,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武功,倘若她昨夜没有受伤,今日倒可以和蓝齐洛放手一搏。只是,有伤在身,恐怕很难胜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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