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好几次刺杀,凤倾玦都是慵懒地靠在轿中,不是逗弄红毛,就是闭目假寐,好似人家要刺杀的不是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妖女面对刺杀如此有兴致。
黎然的心吊得更高了。
这是一条僻静的街巷,几乎没有行人。街巷两侧屋宇中灯光稀少,想是住在这里的人家都到重华街看烟花去了。
有四道人影和墨桓缠斗在一起,他们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脸上蒙黑巾,标准的刺客装束。
凤倾玦的目光越过四人,凝注在街巷一侧的树影下。
那里有一道人影。
他站着靠在巷子边的矮墙上,状似慵懒,一身黑色大氅将他连头兜住,看不清面貌,只看到高大的身形。
有梅枝越过矮墙而出,嫣红的花苞在他头顶上似绽欲绽。
厮斗的杀气在小巷里弥漫,几片花瓣飘零着落下。
他一手按着佩刀,迈着凌迟人心的步子缓步前行,踩碎了一地落红。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黑色大氅在他身后飘拂如九天之鹰。
在刀光亮起那一瞬,凤倾玦从轿子里疏倏忽跃出,衣袂翩翩如凤舞九天。
她左手执着花绷子,右手在花绷子上拨动,数道银光朝着来人飞去。
来人不知是什么暗器,慌忙歪头躲过,但手腕处一痛,有什么东西刺在了手腕上。低头一看,发现竟是绣花针。
他猛一抬头,眼前彩线牵动,数根绣花针又回到了绣花绷子上。
“皇上深夜追来,莫不是看上小女子了?皇上莫非还害羞么,竟然还隐藏身份,既如此,这把刀也应该换过!”凤倾玦的目光落在来人腰间的佩刀上,笑得分外妖娆。
萧彻伸刀挑开头上的兜帽。
他整个人好似一柄出鞘利刃,闪耀慑人的寒芒,而他寒星般的黑眸睥睨着凤倾玦,看着她,就犹若在看一件死物。
“朕要杀你,无需隐藏身份!”他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但一笑间却全是晚春的馥郁香气。
寒芒乍起,冷漠而冰冷的刀锋夹着凛冽杀意,向着凤倾玦逼来。
“皇上这身衣衫也挺不错的!”凤倾玦笑吟吟说道,手指在花绷子上灵活拨动,数道带着丝线的绣花针飞了出去。
萧彻已经知悉这是什么暗器,忙闪身躲避。数根丝线却不是冲着他的身体而去,而是冲着他身后的大氅而去。
他略感迷惑,手下却不停,手中的刀闪着寒光向凤倾玦劈去。
凤倾玦却不直接去接他的刀,只是仗着轻功灵活,闪身躲避。同时袖子一扬,两头尖尖的梭子飞了出去,同时右手手指时屈时伸,手指上连着的丝线牵动着梭子。随着她手势的不同变换,梭子在丝线上飞动不停。
萧彻注意到她不断变换的手势似乎是织锦的手势,脑子蓦然一蒙。他似乎看到了和这双手同样纤细的一双手,也在做着这样的手势。
就在这一愣的瞬间,他忽觉得身后披着的大氅在慢慢变小。
他并未在意,两人继续游斗,直到他感觉到身上有凉意沁肤。
他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的衣衫在变小中,再抬头,发现她手中那交错的丝线变得越来越密。
他忽然醒悟过来。
她将他身上的衣衫的丝线抽了出来,在织眼前的布。
萧彻太震惊了。
可他发现的有些晚了,身上的衣袍已经地消失。
“脱光光,脱光光……”红毛在轿顶上,适时地叫了几声。然后,刺溜一声,逃一般钻到了轿子里。
萧彻伸刀去斩,竟是不能完全斩断那匹布。
“皇上,我这丝线里,可是杂有很珍贵的南海鲛丝,皇上这把刀怕是斩不断的。”凤倾玦忽然收线,天青色的布便卷在了手中。
而萧彻身上,再次剩下了一件里裤。
“多谢皇上这匹布,皇上若是喜欢小女子,尽管追来。”凤倾玦一招手,正在厮斗的墨桓会意地随着凤倾玦拐出巷子,向人多的地方逃去。红毛和黎然也忙不迭地从轿子里钻出来追了过去。
萧彻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身子,决定不去追。
他眯眼朝着凤倾玦消失的方向望着,忽然笑了,这一笑,绝丽的面容宛如无双明珠。
“云顶山庄这次派来的对手,倒是值得一斗!”
几名军士不约而同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朝着萧彻递了过去,也不敢直视自家皇上的裸—体,齐刷刷扭头假装欣赏空中的烟花。
萧彻领兵多年,常和手下军士厮混在一起,冬日里也曾命令手下军士脱了棉衣赤臂练兵,早已见惯了裸—体。只自己在手下军士面前裸着还是头一遭,说起来方才那一次还不算丢脸,好歹是他自己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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