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如隔三秋吧。”
“王爷待我素来亲厚。”罗煞的话着实让楚晚晴脸色变了变,但却极好地被她掩饰过去,只是楚晚晴的变化并未逃过罗煞的眼睛。
罗煞会意地笑了笑,并未拆穿楚晚晴,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谁知道王爷待王妃极好,只是,我有一点想提醒王妃,这女人呐,就像春日里的花朵,谁能保证花红百日?”
楚晚晴听此言,神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终于还是如常,道:“一切还是未知之数。”她娇笑着吐露几字道:“你还是去看看吧。”说着转身离开了。
罗煞听得莫名其妙,眼见日色西斜,蓦地想起过了这么久去陪安柔公主捡风筝的人却还一个也没回来。其时夕阳如火,映照在碧桃树上如一树鲜血喷薄一般,心里隐隐觉得不祥,立刻吩咐了人四处去寻找。
安柔公主很快就被找到了。
入夜时分烟云回来禀报时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哀伤与震惊,罗煞听得她沉重的脚步已是心惊,然而并未有最坏的打算——顶多,是犯了什么错被责打了。
然而事实却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烟云只说了一句“安柔公主被发现溺毙在太液池中的,找到时手里还攥着一个破了的风筝……”话未说完已经哽咽。
罗煞重重跌落在椅上。
罗煞在沉默之后依旧是悲凉的沉默,而安柔公主所居住的寝殿,
罗煞几乎是呆了,面颊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滚落,酸涩难言。叫她怎么能够相信,下午还欢蹦乱跳的安柔公主已经成为溺毙在太液池中的一具冰凉的没有生命的尸体,安柔公主,她才十五岁!叫她怎能够相信?怎能够接受?!
不久之前,她还在放风筝;还闹着“捉七”玩儿打碎了画屏;还等着满十六岁那年欢天喜地地过生辰;还吃着罗煞为她准备的精巧糕点说着笑话;如今……怎地说没就没了?
烟云见罗煞脸色不对,慌地忙来推罗煞。
罗煞犹自不肯相信,直到外头说安柔公主的遗体被奉入偏殿了,隐约响起宫人压抑的哭声和悲号。罗煞直如刺心一般,“哇”地哭出声来,推开人便往外头奔去。
烟云眼见拦罗煞不住,急忙唤人。
罗煞直奔到殿门外,桦溪横跪在罗煞面前拦住去路,急得脸色发白道:“公主去不得,公主是千金贵体可去不得。”
说话间烟云已经追了出来,死命抱住罗煞双腿喊道:“公主三思,请公主惦念自己身体,实在不能见这个!”
夜风刮痛了罗煞的双眼,泪流满面,被他们架着回了寝殿,罗煞再不出声,只是沉默流泪。
昭瑰公主得到消息赶忙来抚慰罗煞不许她出去,她也是伤心,感叹不已。
罗煞反复不能成眠,痛悔不该与她一起出去放风筝,更不该纵了她一人去捡风筝只让内监远远跟着。
昭瑰公主无法,只好命太医给罗煞灌了安睡的药才算了事。
天阑帝允诺极尽哀荣,追封安柔公主为昭柔公主,又吩咐按嫡出治丧。
罗煞勉强镇定下心神,不顾昭瑰公主和萧彻的劝阻去为安柔公主守灵。
昏黄的大殿内雪白灵幡飞扑飘舞,香烛的气味沉寂寂地薰人,烛火再明也多了阴森之气。安柔公主宫中的宫人哀哀哭着伏在地上为她烧纸钱,几个位份比安柔公主低的公主有一声没一声的干哭着。
罗煞一见雪白灵帐帷幕,心中一酸,眼泪早已汩汩地下来,含悲接了香烛供上,挥手对几个公主道:“你们也累了,先下去吧。”
她们与安柔公主本就不熟络,早巴不得一声就走了,听她如此说,行了礼便作鸟兽散。
灵帐中供着安柔公主的遗体,因为浸水后的浮肿,她脸上倒看不出什么痛苦的表情,象是平日睡着了似的宁静安详。
罗煞心内大悲,咬着绢子呜咽哭了出来。
夜深,四周除了哭泣之外静静的无声,忽然有个人影膝行到罗煞跟前,抱着罗煞的袍角含悲叩头:“请公主为我家公主做主。”
罗煞定睛一看,不是安柔公主的侍女翠雨又是谁?忙拉起她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翠雨不肯起来,四顾左右无人方大胆道:“回昭蒂公主的话,我家公主是被人害死的!”
安柔公主死得突然,罗煞心中早存了极大的疑惑,对翠雨道:“这话可不是胡乱说的。”
翠雨双目圆睁,强忍悲愤,狠命磕了两个头道:“我家公主是水性极熟的,断不会溺死。奴婢实在觉得公主死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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